之前还说头痛不愿起床的,现在就出现在韩珩一的病房门口,翟兮兮有种被抓包的感觉,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方北凝的无意识举动。
“你是来看珩一的?怎么不进去呢?”方北凝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我不是……我是来……我只是路过……呵,路过……”
方北凝好笑:“路过?兮兮,你还挺会路过的嘛,都路过到走廊尽头的病房,你是要去哪儿从这里路过?去天上?从窗子飞?”
翟兮兮:“……妈……”
“行了,我知道你是来看珩一的,你是我女儿,我还不了解你吗?况且,你小时候跟珩一的关系很好,他还从人贩子的手里救过你,要不是后来他出国了,说不定……”说不定你会跟他在一起,而不是韩臻。
方北凝及时刹住嘴。
翟兮兮望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下文。
方北凝笑着转移话题,“那什么,我们进去吧。”
说着,她正要敲门,门就被打开。
冉汾站在门后,脸色不大好看,看见翟兮兮时眼睛却是一亮,立刻招呼她与方北凝进去。
翟兮兮就算是有心不进去,那句拒绝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跟在方北凝后面走进去。
房间里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韩珩一似乎是睡着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翟兮兮随着方北凝一起坐在沙发里,看向韩珩一。
察觉到她的目光,冉汾抹了下眼泪,道:“昨天晚上珩一回到家时,我就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他的表现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我也就没太在意。”
“后来还是他爷爷找他有事,敲了半天门没人答应,找人将门撬开,没想到,他就倒在门后的地板上,后脑勺流了好多血……”
说到这里,冉汾的眼泪汹涌起来,哽咽道:“医生说,要是再晚发现一点,他就要没命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冉汾后面又说了什么,翟兮兮没有听清,脑子里只回响着那句‘再晚发现一点,他就要没命了’。
“韩珩一他……怎么会受伤?”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确定一下。
“医生说可能是撞到了什么石头一类的东西上,伤口很深,他的衣服上浸满了血渍,只是衣服颜色深,看不出来,所以我才没有及时发现,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外面怎么会撞到石头上,回来不说一声,也不去医院,真是……”
翟兮兮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曲起。
她家花坛的边沿,就是石头砌成的。
这么说来,韩珩一是因为救了她才受伤的,没错了。
医生说他伤得很深。
那他当时怎么一声都不吭?就这么走了?
方北凝安慰了冉汾几句,翟兮兮没有听清,眼睛紧紧盯着病床上的韩珩一,心里滋味莫名。
过了许久。
病床上的韩珩一忽然动了动。
在冉汾反应过来之前,翟兮兮猛地站起来冲过去。
原本跟方北凝坐在沙发里说话的冉汾,止住了站起来的念头,继续坐着。
韩珩一因为后脑受伤,为了不压到伤口,冉汾一直让他的头部保持侧着的姿势,许是侧得久了,韩珩一眼睛还没睁开,眉头先皱了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然后,睁开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翟兮兮担忧的小脸。
韩珩一动作一顿,神情愣了下,旋即笑了起来。
轻轻的一声“呵”,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的叹息。
翟兮兮怎么会出现在他床前,大抵又是梦罢了,这么多年来,这样的梦有很多次了,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失望。
“喝点热水吧。”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韩珩一豁然睁开眼睛,她居然还在。
这……不是梦?
在韩珩一的注视下,翟兮兮弯身,扶着他慢慢坐起来。
因果轮回,不久前还是韩珩一照顾翟兮兮,这么快,照顾者与被照顾者,就这么掉转过来。
韩珩一看着自己被她抓住的胳膊,感受到她手心传来的温度,心里溢满了满足。
被她这么亲近地照顾一次,比任何事都让他觉得满足。
坐起身,他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家里,看这熟悉的布局陈设,不是医院病房又是哪里?
想起来昨晚刚进卧室,他眼前一黑,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本想自己处理一下伤口的,没想到还是被别人发现了。
“韩珩一,喝水。”翟兮兮的声音让他回神,眼前,盛水的杯子里插着一根吸管。
韩珩一盯着吸管看了三秒,抬头,认真地说:“兮兮,我不会吸吸管,有勺子吗?”
翟兮兮皱眉,还有人不会吸吸管的?小时候没喝过奶啊?
视线触及到他包着纱布的脑袋,看在他是因为她才受伤的份上,她把嘴里的质问咽下去,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塑封的勺子拆开,并着杯子递给他。
韩珩一盯着水杯与勺子看了几秒,抬头,“兮兮,我手有些软,抬不起来。”
翟兮兮:“……”
转身,看向冉汾。
意思很明显:阿姨,您的儿子要喝水,您来喂。
冉汾站起来,没有看向翟兮兮,而是对方北凝道:“翟太太,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不知道能不能搭一下您的顺风车?”
自己的儿子重伤刚醒,正常的母亲,应该要守在床边端茶递水伺候着才对,这韩太太却想起来有事要做,还要离开。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