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童千梦的应允,他走进卫生间,走到盥洗台前打开水龙头,将一手的血污洗去。
胸间百般滋味翻涌,他要当爸爸了。
唇边不自觉高高扬起,他要当爸爸了。
童千梦与翟墨远一起离开。
病房这回彻底安静下来。
翟墨远坐在床边,右手伸进被子里,伸进方北凝的衣服里,轻轻抚在她的小腹上。
嫩嫩滑滑温温软软的触感,很平坦的弧度。
他心里觉得很神奇,就是这里面,正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吗?
次日一早。
方北凝醒来是发现自己不是在家里,愣了三秒之后才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
“醒了?”翟墨远的声音传来。
方北凝转目看过去,只见翟墨远一手拿着一只塑料小盆,一手端着一只刷牙杯,杯口上横着一支挤好牙膏的牙刷。
他走过来,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扶着方北凝慢慢坐起身,然后将小盆放到她腿上,又将刷牙杯与牙刷递给她。
“漱口吧,漱完口我帮你洗脸。”
那态度叫一个好,那语气叫一个温柔,跟昨晚行恶劣之事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方北凝一边刷牙,一边狐疑地瞅着他。
刚刷完,翟墨远立刻将她手里的牙刷牙杯和接漱口水的小盆拿走,没一会儿,他端着另一个塑料小盆,里面的水温度适中,飘着块小毛巾。
翟墨远将小盆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将毛巾捞起来轻轻拧了一下,带着水动作轻柔地帮方北凝擦了擦脸和手,然后将毛巾淘了淘,拧干,温柔地帮方北凝擦去脸上和手上的水汽。
方北凝虽然被伺候得身心舒畅,但也没忘记一句古话。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而且,她还记得昨晚她在他白衬衫上看到的唇印。
还有他那么粗鲁地对她。
思及此,方北凝敛眉肃穆,“昨晚你……”
话没说完,童千梦推门而入。
方北凝不得不把剩余的话咽回去。
“北凝,你醒啦?我给你熬了营养粥,还有两个水煮土鸡蛋,一定要吃光光。”说着,童千梦把保温盒里的粥倒在碗里,又把水煮蛋剥了壳,递给她。
方北凝忍不住蹙眉,这一家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最近几日本就没什么精神气,胃口也不太好,真的一点也不想吃。
别说饭,就连水都不想喝一口。
“妈,我不想吃。”方北凝推了推童千梦递过来的碗,抗拒地往一旁挪了挪。
“不想吃也要吃!”童千梦态度很是强硬,“就算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的。”
孩子?
方北凝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她这才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现在是在医院!
昨晚那些不痛快的感觉袭上心头,难怪,昨晚翟墨远做那事时她觉得肚子疼痛难忍,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这么说,她这几日倍感倦怠,没什么精神和胃口,也是这个原因?
怪不得翟墨远表现得这么反常,原来是在刻意讨好她。
在童千梦百般央求下,方北凝勉强喝了小半碗粥,吃了一个水煮蛋。
终于,童千梦走了,说是要给她准备午饭。
病房只剩翟墨远与方北凝。
方北凝坐靠在床头,神色淡淡地盯着翟墨远,缓缓开口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翟墨远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双眸带着愧疚望着她,“对不起,我昨晚不该那样对你,差点伤了我们的孩子。”
方北凝不动声色,“还有呢?”
“我不该乱吃醋,不该看见你在梦里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就生气,不该看见你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都是我的错,爱你爱得那么深……”
方北凝:“……”
这tm的是道歉吗?这分明就是臭不要脸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闭了闭眼忍下一口恶气,她冷冷地继续问:“还有呢?”
翟墨远疑惑地眨巴眨巴眼睛,“还有什么?”
方北凝脸色一冷,“你确定要我帮你回忆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想。”翟墨远连连摆手,故作沉思地皱了会儿眉头,才作恍然大悟状道:“我昨晚不该晚归,惹你生气。”
方北凝轻轻‘呵’了一声,道:“翟墨远,你还真是会避重就轻,如果你真的想不起来的话,那么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嗯,我好像想起来了,我昨晚不该为了让你尝一尝吃醋的滋味,而故意让人在我身上留下唇印,是我不好,老婆,我错了,我小心眼,你能原谅我吗?”
“你是说,那唇印是你故意让人留在你衬衫上面的?是谁留的?你怎么不干脆把人带回家呢?还留什么唇印,干脆带回家,我直接给你们腾地方,多省事儿。”方北凝一想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亲吻翟墨远的胸膛,留下唇印,她心里就膈应得慌。
“北凝,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唇印是……”翟墨远想解释,方北凝直接一个枕头丢过来。
“出去!”
翟墨远头痛,什么叫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他这就是,还埋得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留。
看着方北凝气呼呼的后脑勺,他轻声哄到:“北凝,你别生气,医生说胎儿现在还不稳定,你千万别动怒,我这就把留下唇印的那人给你叫过来,让ta当面给你解释清楚。”
说着,他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