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僵在那不动,一副受惊不小的可怜摸样,晏知恩似是没察觉一般,他弯下身,伸手朝她额头的包扎的伤口而去。
他想要干什么!不要靠近她!叶蓁无声嘶吼着,想要避开那只手,可是她的身子根本就不听自己使唤,完全动弹不了,像是被无形的东西束缚住了,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朝她伸过来。
晏知恩没有碰她,他的手指间捏着一只飞蛾,缓缓碾压,这一切就在她的眼边发生着,隔着极近的距离,看着那小小一点扭曲成一团。
叶蓁陷入其中,久久不能自拔,直至叶灼在她身边喊了好几声,她才从回过神。
“蓁蓁,你怎么了?”叶灼关切的问道,头是最复杂最重要的地方,伤了坏了,一时半会是看不出来的,“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叶蓁有些脱力,一下就瘫软在叶灼的怀里,借着力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叶灼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紧张的不行,连忙抱紧了她,“你是不是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去。”
叶蓁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用去医院,哥,你送我回房间吧,我脚有些麻,走不动路。”
叶灼二话不说,抱起叶蓁回了房去,小心轻放将她安置在床上。
盖上被子,叶蓁还止不住在发抖,身上褪不去的冷意。
“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叶灼看着叶蓁有些苍白的脸色,实在放心不下,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叶蓁摇头,“不用了,我就是有点冷,哥哥,你陪陪我好吗?”
“好,我就在你身边,谁都不能伤害你。”叶灼答应了叶蓁的要求,暗道是池早给叶蓁的心理阴影太大才导致叶蓁的反常,也是,那种野蛮粗暴的行径实在太过分了,叶蓁会被吓到也是情理之中。
这么想着,叶灼更是疼惜叶蓁了,以前,但凡受了一丁点的小伤,家里都会紧张的不行,更何况受了这么大的罪。
叶蓁却不满足于此,她将手伸出被窝,朝着叶灼而去,叶灼会意,上前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安抚。
“哥,你也上来躺椅会儿吧。”叶蓁邀请道。
叶灼拧着眉,不太赞同这种做法,“我就在这,哪也不去。”
叶蓁坚持着,水润润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叶灼,非要他上来躺着陪她不可。
“我真的很怕,小时候,外面打很大的雷,我害怕极了,缩在被子里,你也是躺在我身边抱着我哄我入睡的。”叶蓁撒娇,瘪着嘴,用泣音恳求。
这是两人小时候的事了,那时候他们都才几岁大,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都大了,再躺在一起就不合适了。
“就一小会儿,也不行吗?”叶蓁委屈巴巴望着床边的人。
叶灼终究还是没有拗过她,脱了鞋上床,不过却躺在被子外。
“睡吧,我看着你睡。”叶灼哄小孩一样拍了拍她。
叶蓁握着叶灼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紧紧贴着,没再提更多的要求,闭上了眼。
叶灼心里有些别扭,但还是随她去了,他只道是被吓得狠了,又受了伤,才会如此依赖于他。
似乎叶灼的陪伴起了效用,叶蓁的呼吸逐渐放平缓,体温也回暖,她的脸颊紧贴着叶灼的手背,闻着熟悉安心的味道,她非要叶灼陪着她不可,除了她心底一些阴暗的念头之外,她真正得以信任的人就只有叶灼了,只要有他在,她就是安全的,他会保护她,真正的爱护她。
心里一松懈,没过多久,叶蓁就真的睡了过去。
叶灼见她睡了,想要抽身离去,可他的手被攥的很紧,硬要强行抽出,一定会惊醒她,叶灼狠不下这个心,就打消了离开的念头,等着她醒过来再走。
看着叶蓁香甜的睡颜,叶灼却没有她这么好的睡意,今天的事发生的太突然,此时安静下来,发生的画面不停在他脑海轮放,一时是叶蓁惊慌带血的脸,一时又是池早冷硬漠然的摸样。
愤怒退去,他心里有股莫然的失望,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池早是个非常冷清的人,只看重她所认可的那几个人,或者说只有徐姨和徐晚辰,如今徐姨死了,只剩下徐晚辰,更像宝贝一样看重,旁的人她根本就看不见,也不在乎,即便是和她流着一样血的亲人,还为了徐晚辰,失去理智,做出伤人的事情来。
他想了一会儿,陷入睡意的叶蓁突然之间惊厥起来,死死的攥着他的手,嘴里还喊着不要。
叶灼连忙去叫醒被梦魇住的人,叶蓁泪眼婆娑,一把抱住了叶灼,脸上全然是惶恐的神色。
“别怕,我在这。”叶灼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她,“只是做恶梦了,都不是真的。”
叶蓁惊魂未定,眼神都是木的,失去了神采焦距,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她梦见自己成了一只飞蛾,振翅而飞,突然一只大手捏住了她,无论她怎么挣扎求饶,都不管用,加施在她身上的力道一点都没因此变轻,反而越来越重,她听到她的骨头皮肉撕裂粉碎。
叶灼见迟迟等不到叶蓁的回应,便松开她,拍打着他的脸颊,试图换回她的神志。
做了许多功夫,就在叶灼都要快放弃,找人来帮忙的时候,叶蓁这才大口大口的喘气。
“哥,哥,哥……”叶蓁喃喃喊着叶灼。
“我在,蓁蓁,哥哥在这,你到底怎么了,要不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看,你要是不想起,我让家庭医生过来。”叶灼不明白叶蓁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