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红羽的目光,往贴子上瞥去一眼,唇角微勾,轻笑一声。
竹韵又道,“要真是宣驸马请小姐,那宣驸马的胆子倒是够大的。”
“不管是谁请我,我都得去。”凤红羽淡笑道,“长公主那人,我倒是觉得,可以同她深交往。”
竹韵讶然,“小姐,长公主心思歹毒,刁蛮不讲理,小姐为何要同她交往?”
凤红羽眸光眯起,说道,“太子要回京了。”
竹韵吸了口凉气,不再说话。
凤红羽又道,“所以,我得同长公主多多亲近,我得知道,她对于太子回京这件事的想法,以及皇族中其他的人想法,而这些,都不是王爷能暗查得出来的,还有和亲的人选。”
自从她和慕容墨要大婚的消息传开之后,请她赴宴聚会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不管是真仰慕她,喜欢她,还是嫉妒她,想陷害她,只一味地将自己关在府里,于府外人的心看不全,实在是于将来不利。
她向来都不是个退缩之人。
。
按着长公主贴子上写的时间,凤红羽带着竹韵,坐马车到了长公主府。
她从飘起的车帘子往外看去,长公主府的府门前,没有其他府的马车,只有一辆公主府的马车停在那儿。
看来,长公主只请了她一人。
府门前,早有公主府的管事嬷嬷们,候在那里。
嬷嬷们看到她的马车停下了,马上殷勤地上前,给她挑起了车帘子,笑道,“凤大小姐,可将你盼到了,公主殿下念叨了您一早呢。”
“多谢长公主记挂着我。”凤红羽微微一笑。
她没有接二人的手,而是由竹韵扶着走下了马车。
“小姐,当心脚下。”竹韵提醒她。
慕容墨给她定制的裙子,全都是宽大累赘的,她却不得不穿着。
身份的不同,由不她不穿。
但那裙子实在太宽大,丝带,宫绦,披帛,层层叠叠,累赘繁琐。
她走到府门口时,裙子腰间垂下的宫绦,被风吹得翩起,尾端绕上了长公主府府门底部的一只挂钩上。
凤红羽随手一拉,结果越拽越紧。
竹韵傻眼,“小姐”
这硬拉的话,小姐裙子腰间的腰带会断,裙子会散,不拉扯,就会一直站在府门口。
凤红羽也皱起了眉头。
要是以往,她拿剑削断便是了,但她此刻是来赴约的,衣衫不整的她出现在长公主的面前,不出一天,她就会被全京城的人笑话了。
“慢慢解开。”凤红羽对竹韵吩咐道。
“是。”竹韵和长公主府的两个嬷嬷,上前解那绕紧的宫绦。
哪知越解越紧,竹韵急出了一头的汗水。
“出了何事?”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凤红羽的身后响起。
她偏过头来,只见长公主府的府门前,江明轩正翻身下马,朝这边看来。
男子长身而立,一身银灰色的披风,被风吹得翩然,青年男子五观俊美,十足一个佳公子,但那眼神看向凤红羽时,带一抹阴桀,仿佛一只老鹰看到了小白兔。
凤红羽厌恶的皱眉。
江明轩却丝毫不理会凤红羽目光中的憎恶,微微含笑朝她走来。
竹韵马上警觉的站起身来,走到凤红羽的身旁站定了。
长公主府的两个嬷嬷,朝江明轩俯身行礼,“驸马。”
江明轩微微颔道,浅笑道,“怎么啦?怎么不请凤大小姐进府去?长公主不是正等着凤大小姐吗?”
一个婆子说道,“回驸马爷,凤大小姐的裙子被凤吹得绞进门角的铜钩上了。”
长公主府的府门,做得同其他府邸的门不一样,除了门腰处的一道横轩外,门下方一尺的地方,还设有一道小型的铜锁。
凤红羽腰带上挂着的宫绦,正是被风吹到了门下方的铜锁钩子上。
丝绦的尾端,垂着流苏。
一根根的流苏正绞在铜钩上。
“原来是这样?”江明轩微笑,“这并不是难事。”
他弯下身来,从发髻上取下发簪轻轻地撬开铜锁。
又小心地将那些流苏,一根一根地解开。
没花多长时间,凤红羽的裙子就自由了。
“还真亏了驸马爷呢,老奴们脑子笨,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嬷嬷们松了一口气,笑道。
的确是好法子,也是最简单的法子,只需拆了铜锁就好。
凤红羽轻笑,她是客人,两个嬷嬷也只是下人,谁敢拆?
而江明轩是府里的男主子,当然是想拆就拆了。
凤红羽由竹韵整理好了衣裙后,并没看江明轩,也未说一句话,扶着竹韵的手,转身往长公主府里走去。
两个嬷嬷继续相送凤红羽,紧跟其后。
江明轩将发簪插入发髻,看了一眼凤红羽的背影,唇角勾起,对两个婆子说道,“我也要去见公主,凤红羽由我带去好了,嬷嬷们可以下去了。”
嬷嬷们不敢违抗,应了声“是”,便一齐退下离开了。
凤红羽偏头看向江明轩,目光也旋即一沉。
今天,邀请她的,究竟是长公主,还是这个阴险的驸马?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往里走。
江明轩跟上她的脚步,“凤大小姐,本公子帮了你的忙,你居然连一句感谢的话也不说?”
凤红羽冷笑,“宣驸马,本小姐好端端的来了长公主府,裙子却无端受到了伤害,驸马没有替贵府的门向本小姐道歉,却要本小姐向你道谢,这可有点儿不讲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