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中,夜风呼啸凛冽。
元澈端坐于羊首异种宽阔的后背上,在羊灵的刻意控制下却丝毫不受狂风影响。
他平视着前方,在他眼中,视界上下如同陷入两个世界般。
上方星河璀璨,下方幽暗无光。
曾经的不夜西都,早已化为如今的鬼蜮之地。
整个天地陷入无边的静寂。
仅有偶尔远方空中传来的嘹亮长鸣,才让人觉得这个世界并非一片死寂。
而每当这个时候,羊灵总是一声长嘶的吼回去,将不知在何处的飞行变异兽惊的慌乱逃蹿。
少年对此有些好笑,他现在越来越觉得,似乎有些传言并非属实。
就如,传说中的异种是那样凶残狠毒,可是你看看羊灵,就算除去两者之间的心神联系,它也是有着自我意志的高智慧生物,并非见到其他生灵便会上去做无谓杀戮的行尸走肉。
更不用说那蛇巢背后的异种势力了,除了被灾劫侵染外,似乎与正常的异使也并无什么区别。
不过那冉月凛到底是不是异种,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毕竟在之前的战斗中,对方可是一直未曾表露出相关的特徽的。
有时候他也在想,若非聚居地出事,其实与父母安稳的过完这一生也挺好的,就算异使带着大多数人离去,只剩下满世界的侵噬者、变异兽、异种这些诡异生物,他也有信心能找到一席之地。
可惜,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下方昏暗之中,元澈隐约看到了熟悉的地形,心念一动的招呼羊灵向低空压去。
在数十米的空中徘徊了两圈,才找准位置落了下去。
一座新坟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只是数天时间,石碑上便已满是灰尘。
少年掏出一块棉布,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番,那两张熟悉的面容也终于重现显露出来。
他并不太懂得祭奠时需要准备些什么,也不懂祭奠时对时间有什么要求。
之所以那边事了便急匆匆赶来,是因为敌人大概率会在这两天进攻西都基地市。
而他已经决定投身其中,与西都共进退了。
倒不是他有多么的大无畏,或者多么的无私,而是那里后山上承载着自己变强的希望,容不得别人来破坏。
此役结果如何尚未可知,也许可以击退敌人,获得喘息时间,而后顺利登舰离去。
但也有极大可能就此身陨,一切成空。
不管如何,他都必须先将此事了结,以免有意外发生时徒留遗憾。
元澈郑重地取出乔斌的首级置于石碑之前。
而后想了想,又掏出一些水果、吃食以及酒水当做祭品一字排开。
最后才在羊灵屏蔽了周围呼啸的夜风后,点燃了几支蜡烛。
按照自己年幼时隐约看过的样子准备好一切之后,少年才以香烟代替香火,拜倒在墓前,口中念念有词地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良久之后,他才双眼发红的结束了祭奠,抹了把脸的盘腿就地而坐。
元澈不打算再另寻晋升之地,准备就在父母面前,让他们见证自己的成长,同时告诫自己,要时刻牢记自己变强的决心。
有羊首异种守护在侧,一切自然无虞。
他安心地闭上双眼,真气循环往复,渐渐愈加灵动快速。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其精神念力照耀下,原本犹如云雾状的真气渐渐凝聚,一滴滴液体逐渐在其中浮现而出。
随着这些水滴的出现,真气的循环速度陡然一降,但其流转之间却隐隐多出一股雄浑气势,少年耳中渐闻大河奔涌之声。
一切似乎都已水到渠成。
“轰!”
突然一道先前不知存在于何处的天地之门骤然出现在其感应之中。
大河每每从其间奔流而过都会波及到这扇巨门。
元澈心中有所明悟,开始主动的控制洪流向其撞去。
一下!两下!三下……
随着每次撞击,少年的身体都会发出微微的颤抖,同时也会耗去其不少精力。
眼见精力逐步衰弱,那门仍是将开未开的样子。
少年终于忍不住一声暗喝:“给我开啊!”
洪流奋起汹涌之势,狠狠一记拍向巨门。
“轰隆!”一声巨响!
天地之门在他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是轰然洞开,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炽白光柱从门中射出,直冲天际,而后便渐渐化为一座玉白的古拙虚幻大桥。
无数天地间游离的能量藉由大桥涌入天地之门中。
体内真气与这些能量交融在一起,液化的速度骤然加快,无数水滴汇聚,渐渐形成一股涓涓细流。
天地之桥贯通内外,连接虚实,打通肉\\体与精神的界限。
在元澈体内真气发生剧烈变化之时,他的识海之中同样并不平静。
外通天地可不仅是指的体内真气,而是从**到精神乃至灵魂上的全方位变化。
其识海之中,一座庞大的星云流转不息,撑满了整片虚空。
在天地之桥贯通内外的那一刻,识海的边界,突然如同夜晚的黑暗被燃起的篝火照退一般向外退去,只是片刻间,整个“虚空”的范围便扩大了近乎一倍。
随着识海的扩展,无形弥漫的精神念力也在同步增长。
而早已停止从“星空”中吸收光尘的神晶之心也再次动了起来,星云开始一丝一毫的向外扩张,似乎想要重新占领整个虚空,不过它的速度比之精神念力的增长可要相去甚远了,想要重新覆压整个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