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看到云深抱着云涯走进来,李婶愣了愣,快步走过去。
云涯脸色有些白,看起来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云深迈着大长腿抱着云涯上楼,想直接去云涯的房间,李婶及时提醒:“小少爷在这个房间,先生抱小姐去客房吧。”
说着快步走过去打开客房的门。
将云涯放在大床上,云深给她盖好被子,最后看了她一眼,“她身上的衣服湿了,给她换身干净的。”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是。”李婶心底奇怪,先生不是最讨厌小姐吗?平时连多看一眼都嫌碍眼,为此她还纳闷了好久,按理来说,云涯小姐这种条件,该多被人喜欢啊,怎么偏偏先生就……
为什么现在突然就变了,对小姐表现的这么关心?
这些有钱人个个心思比海深,她还是别瞎操心了。
云深推开房间门,大床上,躺着一个苍白的少年,那秀眉紧蹙,在梦中、似乎也并不安稳。
云深坐在床边,看着少年的睡颜,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在即将碰触到的那一刻,却如触了电般猛然缩了回来。
小时候,渺渺是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孩子,也许是因为天生聋哑的关系,不会表达,他安静到几乎与世隔绝,也或许是云涯身上的光芒太盛,完全压制了他的存在。
他长大了,长成了俊秀绝伦的少年,可惜,上天不仅为他关闭了门,更是连窗户都没有打开。
想到云涯的话,他是第一次了解到这其中的内情,没想到,渺渺身上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他这个父亲,简直是可笑。
他记得渺渺小时候的时候,每一次小心翼翼的靠近他,都会被他无情的推开,那时他还过不了自己心底的坎儿,总觉得这两个孩子的存在提醒着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是厌恶她们吗?其实他是厌恶自己啊……
苦涩的笑了笑,给他掖好被角,云深起身离开了房间。
回到书房,他坐在椅子里,闭上双眼,整个人放松下来。
没过多时,手机铃声响了,叮铃铃犹如催命符一般。
他没动。
刚挂,又继续连续不断的打来,似有一种他不接就继续打下去的势头。
终于,快挂的时候,云深接通了,手机里传出秘书难掩焦急的声音:“总裁,出事了,各大股东联名将你告了,聚集在公司逼你交出股权,带头的是高总。”
这个高总,就是曾经陪纪淮西打江山的老人,云深上位后,他是反对的最强烈的,云深无数次想开了他,但这个人地位深固,影响深远,真把他赶走,公司将会元气大伤,后来这个人就忽然消停了,表现的似乎有些认命了,云深从不敢对他掉以轻心,没想到这个人还真的迫不及待蹿出来了。
刚被检察院的人找上门来调查,这些人又联名告他,这是不整死他不罢休啊。
但他怎么可能就此认输。
冷笑了一声,“不用管,让他们闹去吧。”
话落不等对方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想要将他拉下马?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的手机,开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按原计划行事。”
挂了电话后,将电话卡拿出来,直接掰成了两半,然后又给梁禹打电话:“今天晚上,忙我约蔡检察官,另外,查一下秦总出差回来了没……。”
——
云涯当时情绪太激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晕过去了,缓缓睁开双眼,大脑有些当机,然后昏迷前的事情一点一滴涌进她的脑海。
她的质问痛哭,云深愧疚悔恨……
闭了闭眼,她不想再想,掀开被子下床。
她先去看了渺渺,渺渺依旧没醒,云涯坐在床边陪了他一会儿,起身去了一楼。
“小姐,您怎么样了?”李婶见云涯醒了,赶忙迎上来问道。
“爸爸呢?”云涯问道。
“先生刚刚离开了,看样子挺急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云涯走到落地窗前,小雨淅淅沥沥,地面已经积了不少水,这样的天气还要持续好久。
云深是个利欲熏心的商人,他将云氏领导的很好,但同时,也失去了人的本性,违背了外公的理念,这样的公司,可以盛大,却不能长久的发展。
就如阳光下的泡沫,看着漂亮,然而轻轻一碰,就破了。
云深虽然谨慎,但他太自傲,太急功近利,这个短处被人拿捏到,他还有活路吗?更何况就是专门为他设的套。
她不会原谅云深,虽然她最终心软了,可原谅与心软是两码事,并不冲突。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四天后的大案,这次她绝对不会白白看着九十多条人命丧生,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不能让这件事情阻了晏叔叔回京的路。
虽然她不懂政治,却也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你来我往,比战场更要无情,虽然因为晏家的关系,晏叔叔可能免于降职调查,但即使后来调回京都,依旧会成为他政治生涯里的一个污点,被他的政敌拿捏住,后果不堪设想。
晏叔叔是晏哥哥的爸爸,说句不知羞耻的话,就是她未来的公公,晏叔叔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怎么能含糊?
云涯让常叔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公司背后的利益链调查清楚,尤其当初那栋居民楼的承包商和相关的审批人员,常叔不知道云涯怎么会突然调查这些事情,但他没有丝毫含糊,挂了电话就去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