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不想去给永安大长公主过寿,永安大长公主却十分想让皇后到场。
京城里的老人们都知道她和太后的那点过节,同样也知道皇上尚未登基时没少被永安大长公主逮着由头弹劾,害的皇上屡屡被先帝责罚。
永安大长公主当初那么做完全是恨屋及乌,先帝对姜家的忌惮她心知肚明,姜太后是兰陵侯府嫡女,出身高贵,行事做派比皇室公主还嚣张,成为皇后后对她这个大长公主也不像别的妃嫔一样巴结示好,反而时时端着皇后娘娘的架子不将她这个皇上长姐放到眼里……一连串的因素综合在一起,让大长公主对姜太后厌恶到了骨子里。
但是连皇上都忌惮姜家,不敢动姜皇后,她这个大长公主再不喜姜皇后,也不能把姜皇后如何,干脆就将一腔火气全都发到了身为皇后养子的昭帝身上——反正皇上忌惮姜家,绝对不会让姜太后名下的孩子继承皇位的,她就是整治了这个小皇子也没什么。
姜皇后养着昭帝这个皇子不过是攥了一枚棋子在手上,并非真心爱护,许多时候永安大长公主只要做的不是很过分,不损了皇后的颜面,姜皇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姜皇后也有私心,只有让尚是皇子的昭帝受欺负了,知道唯有依靠她才能安稳度日,以后这枚棋子才会听话。
就这样,一个有意借着昭帝恶心姜太后,一个有意借着永安大长公主磨练昭帝的性子方便日后拿捏,年纪尚小的昭帝那会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世事难料,谁也没想到先帝会突然薨逝,只言片语都没留下,更没想到的是这个曾经最不受先帝喜爱的皇子最后竟然登基为帝,还以雷霆手段除掉了兰陵侯,独掌大权。
人们暗自唏嘘的同时照样继续远离永安大长公主府。
永安大长公主心里明白这些,这才迫切的想借着自己这次的寿诞缓和她和皇上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皇上的嫡亲姑母,即便是为了名声着想,皇上也不能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她不求皇上能像先帝一样维护他们大长公主府,只需要她过寿时皇后出面露个脸,让人们知道皇上还是认她这个姑母的就行了。
稳妥起见,请柬送到宫里的第二天,永安大长公主又让自己的儿媳妇晋阳伯夫人进宫请皇后赴宴。
阿玖不打算给永安大长公主面子,连见都没见,就让人把晋阳伯夫人打发了。
结果不到一个时辰永安大长公主竟然亲自进宫了,而且直接带着人到了朝阳宫外面——身为先帝长姐,永安大长公主手中有御赐金牌,是可以随意进出宫廷的。
听到宫人的禀报,阿玖忍不住皱眉,“赶了小的来老的,本宫怎么觉得这永安大长公主跟狗皮膏药一样赖定本宫了?难道本宫在他们眼里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她记得以前太后她们都在背后偷偷的骂她是混不吝的泼货的。
抱棋道,“女人家的心肠总是软一些,大长公主估计是觉得娘娘年纪轻好面子,她占了嫡亲姑母的身份,亲自过来求,娘娘为了顾及自己的名声也不会拒了她的要求的。”
阿玖扯一下嘴角,她连太后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么会给区区的大长公主面子。本来听了皇上的话不打算理会这些人,但这些人偏跑到她跟前来刷存在感。
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歪,“让她进来吧。”
永安大长公主想着皇后要是个懂礼数的,她这个姑母来了,做做样子皇后也该亲自到朝阳宫门口迎接才是,哪知道等了半天,只有一个二等宫女服饰的丫头过来说了一句,“皇后让大长公主进去。”只有就再也没有旁的话,连个请字都没有。
永安大长公主按捺下心里的不悦,扶了孙女的手,拄着沉香木拐杖走进去。
进门见皇后大剌剌的在主位的椅子上歪坐着,要形象没形象,要气质没气质,心里既鄙夷皇后没有规矩,又为皇后这种明显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行为恼火。
一时间心里憋着气,瞅着皇后不说话。
阿玖眼睛往永安大长公主身上溜一圈,看模样年轻时这个永安大长公主应该也是一个美人,只是大概这几年生活的不如意,鼻翼两边的法令纹又深又重,显出几分刻薄尖酸之相,唯有一双吊梢三角眼还残留着几分嚣张飞扬之色,两种截然不同的面貌糅合在一起,给人一种矛盾怪异的感觉。
阿玖略瞥一眼就收回目光,扭头问抱琴,“不是说永安大长公主过来了么?怎么还不见她进来?”
抱琴配合道,“奴婢不知,奴婢这就让人去问问。”
永安大长公主活这么大岁数,除了在太后那,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尤其是这侮辱还是她鄙夷的人给她的,更加让她难以忍受。
多年压抑的脾气猛的窜上来,冷声道,“本宫再不济也是皇上嫡亲的姑母,就是皇上见了本宫也得行子侄礼,本宫在这里站立这么久,皇后竟然对本宫视而不见,架子比皇上还大,难道李元就是这么教导皇后的么?”
阿玖的脸色瞬间冷下来,缓缓坐直身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别说区区姑母,便是叔祖父裕亲王见了皇上也得先行臣子礼。本宫听闻永安大长公主最重规矩,岂会不懂这些。来人,把这个胆敢冒充永安大长公主,对本宫不敬的贼人拿下!”
“你敢!本宫有先帝御赐金牌,谁敢动本宫?”永安大长公主从怀里掏出一张赤金令牌怒声道。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