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总觉得二奶奶这两天有些神不守舍,偶尔看她的眼神也透着古怪,几次开口相问,二奶奶只是摇头,说可能是这些天累了,闹得知秋这两天竟也心神不宁。
这一日,梦溪懒懒地躺在软榻上,突然想喝燕窝粥,随口冲坐在绣墩上正给姑娘们绣帕子的知秋说道:
“前个儿二爷送过来的燕窝,想是已经泡发好了,你去厨房熬一碗来,按我上次说的法子,加些百合、莲子和冰糖”
见二奶奶想喝燕窝莲子羹,知秋忙应了声,放下手里的活,起身向外走去,刚到门口,只听二奶奶叫道:
“对了知秋”
“二奶奶,什么事?”
“记得二爷前些日子送过来一套白玉碗,晶莹剔透的,我看着就喜欢,一直琢磨着做什么用好,煮好了粥,就用那碗盛过来”
知秋听了这话,吃惊地看着二奶奶,跟了二奶奶这么久,她是知道二奶奶的秉性的,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奢华了?
但见二奶奶说完,便不再看她,又躺在那看着屋顶沉思,知秋立在那,总觉得哪不对,摇摇头,看来这两天二奶奶是真折腾累了,张嘴想劝两句,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应了声转身走出去。
听着知秋的脚步走远了,梦溪起身喊了声:
“知夏”
“二奶奶,什么事?”
知夏听二奶奶叫自己,推门走了进来。
“你速去一趟颐春堂,找李度派个人过来,对了,就让欧阳迪扮作小二的模样过来,二门上要问,就说是知秋的哥哥,奉了我的命来接妹妹的。”
“二奶奶,您这是做什么”
那知夏听了,睁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二奶奶。
梦溪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只冲着她说道:
“快去,这事儿暂时先瞒着知秋知春,听到没;对了,一大早的知春去哪了,派个人找回来,说我有事”
知夏见二奶奶果断,忙点点头,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
知秋很快的做好了燕窝莲子羹,用银盘拖着端着走了进来,一进屋,见二奶奶还懒懒的躺在那,正和坐在绣墩上的知春聊天,忙把手里的银盘放在案上,上前边扶起二奶奶边说:
“二奶奶快起来吧,燕窝莲子羹熬好了,正好趁热喝”
梦溪听了,由知秋扶着坐了起来,伸手接过一边的知春递上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见知秋端起银盘上的燕窝莲子羹用匙搅了搅,送了过来,忙伸手去接,哪知一不留神,一碗羹整洒在她身上,一只上好的白玉碗也摔的粉碎,知秋知春都吃了一惊,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
两人忙上前用帕子帮二奶奶擦,知秋边擦边说:
“烫着您没有,二奶奶您先站起来,奴婢帮您把这身衣服先脱下来?”
知秋正说着,哪知二奶奶脸一沉,一把将两人推开,喝道:
“跪下,没长眼的奴才,那白玉碗可是二爷送的,材料是上好的和田玉,你知道值多少银子吗,就这么给砸了,那可是一整套,砸了一个,一套就都废了!”
知秋知春都被二奶奶的反常惊住了,立在那傻愣愣的看着她,好半天才回过味儿来,扑通一声双双跪了下来。
“来人,去请德总管过来!”
……
眼见入夏了,库房的东西也该整理了,该晾晒的拿出去晾晒,免得发了霉,遭了虫子,德总管正带着几个小厮清理库房,一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回道:
“德总管,奴才总算找到您了,二奶奶刚刚打发人过来,说是有急事,让您速速去一趟萧湘院”
“二奶奶没说什么事?”
“没说,只是说很急,要您马上过去”
这德总管名叫萧家德,上任之初,萧夏就暗示他,说安总管之所以被二爷闹的见了官,是源于这两年虐待二奶奶,被二爷发现了,才动了手,这德总管也是个聪明人,听了这话,哪有不明白的;上任后哪敢真听了大太太的话,虐待二奶奶,除非像安总管一样不要命了,所有他接任总管以来凡遇到二奶奶的事,便和大太太阴一套阳一套,暗地里周旋。
听二奶奶传换,不敢耽误,忙点头说知道了,放下手里的活,又叮嘱了一番正干活的几人,带着一个贴身小厮急忙向萧湘院赶去。
两人到了萧湘院,早有知夏在二门上等着了,见德总管过来,直接带他来到东厢房,到了门口,看到门外跪着的两个大丫鬟,德总管的心便咯噔一下,不知这位不安生的二奶奶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知秋知春他是认识的,是二奶奶身边的大红人,整个萧湘院里就没人敢碰她们一下,今个儿怎么会被罚当众跪在门外?
忐忑不安的随着知夏进入东厢,德总管还是第一次进来,可也不敢四处张望,转过屏风,见二奶奶正坐在上面,忙紧走几步,上前给二奶奶施礼说道:
“二奶奶安,不知二奶奶这么急唤了奴才过来,有什么事儿?”
“德总管也看到了,门外跪着的那两个丫头仗着我平日宠着,竟越发张狂起来,今个儿又犯了规矩,我看她们也是翅膀硬了,不想安生了,索性撵出去干净,念在跟了我一场,还了卖身契,打发家里来人领走算了,也免得下人们说我无情无义,有的没的乱嚼舌头。”
“二奶奶,这……”
见二奶奶要知秋知春的卖身契,德管家犹豫起来,按说当家奶奶撵走个丫鬟不过是件小事,但一般都是打发人伢子来领走,出府卖了,这位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