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王助理,此刻也不由觉得好笑。
“安总,股权继承一事是你的家事。而江姐就算有什么建议也不该在这个关头插手,请安总明辨。”
安婉作为当事人,此刻眼眸落在安耀国身上。爸爸会怎么?就是王助理都能看明白的事,他若是犹豫了……
“婉婉,王助理,你们先出去。”安耀国却沉了眸子,挥手道,顺带了句,“云杉,你扶着明蓉坐在这边来,然后也出去。”
宛如一声响雷劈下来,将安婉劈得外焦里嫩。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安耀国,“爸,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却让我出去,而单独留江明蓉在这里,她……她就算是被你承认的安家的养女,却也不姓安……”
“婉婉,我可以改姓的,再,我一直拿安爸爸当我的亲生父亲,一个姓而已,没多大干系。”江明蓉插话。
安婉一噎。
“爸,我还有事和你,你这次生病……”安婉忙想将江明蓉给他下毒一事给他听。
“行了,安婉,有什么话,我等明蓉给我完也不迟。”安耀国脸色难看,一方面忍着巨大痛苦,一方面还要考虑这件事,他很疲惫,声音一时间冷怒。
安婉第一次听到安耀国用这样凶巴巴的语气对她话,不由怔住,顿了一秒,咬牙道,“若我,你这次再次中毒吐血,是江明蓉干的呢?”
此言一出,安耀国脸色一变,“你什么!”
面对安婉的指责,江明蓉却只是苦笑一声,然后怯弱的开口,“我都虚弱成这样了,还能给安爸爸下毒?婉婉,你真是太高看我了。就算想把我撵出安家,就算想让我帮你隐瞒你和宋斯礼还有联系一事,也不该是……”
“安婉还和宋斯礼有联系?”安耀国捕捉到了江明蓉想让他注意到的重点。
江明蓉适时捂嘴,一脸惊恐,一副不是故意吐露这番话的模样。
安婉真想拍手叫绝。
江明蓉不去拿奥斯卡影后奖真是可惜了。
因江明蓉的遮遮掩掩,安耀国愈加怀疑,“安婉,王助理,云杉,你们都出去!”
王助理无奈的看向安婉,安婉朝他轻摇了摇头,唇角溢出苦笑,转身往外走,和江明蓉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她眼神讥讽的射向云杉,云杉眸子闪烁,瑟缩了一下,不敢与她对视。
木质的门隔绝开来,门内门外像两个世界。
安婉微倚在门边墙壁上,脸上是不见喜怒的漠然,只眼底覆着一层薄冰。
王助理拎着公文包,前后左右的徘徊,皱眉沉思着。
云杉站在不远处,当着个隐形人。
空气很压抑,里面讨论着什么,安婉和王助理都不知道,只不时传来安耀国的两声咳嗽声,夹杂着被病痛折磨的隐约痛苦。
安婉抬眸,仰望着白色走廊上的吊顶,不愧是私人医院,连走廊的吊灯都这么华丽复古,一看就知
道花了不少钱。
她冷勾唇,不知是自嘲,还是在讽刺别人。
王助理暗暗觑她一眼,心里在为大姐不值,这些,大姐的努力付出他看在眼里,那个江明蓉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能插手安家家务事,偏偏安总还真信了她的邪……
“大姐,我相信安总的心一定是偏向你的,你不用担心。再不济,还有我和蓝劭那老古董呢,我们会为你讨个法的。”王助理走过去,安慰道。
安婉扯了下嘴唇,看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看得王助理一阵揪心,曾经高傲不逊的安家大姐什么时候会露出这样一副表情了。
“王助理,你也在担心安总会听江明蓉的话,对不对?”
一句话,揭穿了王助理的心理。
王助理默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感觉安总对江明蓉怪怪的,莫名其妙的听从,他咬了咬牙,歪头狐疑的问,“大姐,你,安总是不是被江明蓉下蛊了啊?就电视剧里,传中的那种母蛊和子蛊,否则安总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安婉微摇下脑袋,苦笑,“若世界上真有这种东西,我早给我爸下了,也就不用担心,我把安家护得像个铁桶,偏偏他那里漏气了。”
“……”王助理失笑,这话,真是话糙理不糙啊,就是这么个事儿。
安婉抬起手腕,看着指针在走动,她疲惫至极,从出事到现在就没能真的合眼睡过两时,此刻耷拉着眼皮,数着指针,百无聊赖。
安氏若垮了,她安婉不是最伤心的。
大地大,想办法结果了江明蓉,她就算牢底坐穿也算是一种活法。
她本来最担心的是安耀国,应尧的话很臭,但他偏偏有一句话总是莫名戳到她心坎上,他‘安婉,安氏可是你父亲安耀国一辈子的心血,甚至,还有你母亲的心血在里头’,这句话深深的刺在安婉心里。
她费尽心思要保全安氏,为了是安耀国。
如果,为的这个人都好似变了心,她安婉做的这一切到底有没有价值?
嘀嗒,嘀嗒。
指针在走动,安婉的泪也一滴滴砸在表盘上。
王助理看得不忍心,“大姐,您,您别哭啊。”
安婉垂下手腕,仰着头,靠在白色墙壁上,哪怕装潢得再豪华的私人医院,也总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她前世最厌恶的味道,临死前的味道。
王助理担忧的看着安婉,想劝几句,又干巴巴的闭上嘴,最后沉默了。
云杉当个隐形人一样,此刻却不由眼神发直,他没看错吧,不可一世的安婉竟然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