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和小七过来服侍,青青站在一边也插不上手,只能出了房门……待进了院子里,才想起廊下的丁香,又不好转身回去再问荣锦,一咬牙,自己就拿了主意。
她叫来了茗翠,原原本本的把一切都说了,“……就是这么个事儿啊,你说怎么办吧?”
茗翠吓得一咧嘴,“这么大的事儿,我可做不了主,私留外人在我们院子里?更何况丁香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这……要是小王爷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这么多的下人,小王爷怎么能认得全?”青青拉着茗翠的手,“好姐姐,你就通融一下呢!”
“您可别折煞我了!”茗翠捂着嘴一笑,“小夫人,您还真能磨人,我可跟您说好了,如果小王爷追究起来,可跟我没关系!”
“是是是……是我扛着大刀逼你的!等我一找到稳妥的地方,就安排她出府。”
青青忙派人引着丁香进了房,茗翠站在一边,斜眼睨着她,“你是丁香?我可跟你说,这里和你们什么春院不一样,这里是王府,规矩多着呢,你可别把你们那套狐媚的东西带进来,没得自己丢了脸!从今天起,你便住到后院去,和几个粗使的丫头一起,洗洗衣,扫扫地,千万别到面上来,平白的给大家闯了祸!”
丁香疾步走到青青的身前,面带迫切,“楚秀儿,我不和你一起住?我们不在一起?”
茗翠一声轻笑,“你倒想一步登天?想得美?我们下人都嫌你脏……还想着和我们小夫人一起住?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妓……”
青青连忙打断了茗翠的话,“丁香,真不是嫌弃你,你的事儿……我还没跟小王爷说呢!倘若你冒冒失失的露了面,大家怕都是要挨罚!你就先委屈几天,等我找到了合适的地方,就送你出去!”
“什么?你还要送我出去?我连待在王府的资格都没有?”丁香眼里有一闪即逝的怨毒,“楚秀儿,你可别忘了,你也是从宜春院出来的,你可别不念旧情!”
茗翠两步赶了过去,拧着丁香,“你这个嘴?横是个惹祸精,不念旧情?怎么又把你领来了?原该让你死在妓房里,你才知道厉害!还有啊……什么一起出来的?我们小夫人和你一样嘛?我们是宁为玉碎,冰清玉洁出来的,你呢?你可别说,你还是个姑娘!”
青青以前不知道茗翠说起话来这么犀利……难怪她是翠蕉园的管事丫头,训起人来,可是绝不含糊。
她怕茗翠伤了丁香的自尊,赶忙打岔,“那个……时间也不早了,都累了!你们先去睡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丁香小声的嘀咕,“哼,连主子的派头都拿上了?看来……人真是变得快!”
青青假装没听见……有时候,好人确实不好当。
两个人去了,屋里才算是静了下来……青青回想这两天的经历,最奇的倒是山中的偶遇,她在怀里掏出了那枚羊脂玉环,拿在手里细细的把玩,灯下更见质地圆润,洁白无瑕。
青青倒了半碗清水,将扳指沉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又提了出来,但见指环仿如凝脂,竟是滴水不沾……她细心的将玉擦干了,包在了锦帕里,四下一看,墙角有个不起眼的空隙,她将帕子裹紧了些,小心翼翼的塞了进去。
**
东忙西忙的过了几天……
这日午后,青青见天气也好,就带着石头到后花园里散步,兄妹两坐在凉亭里,青青掏出了几块杏脯递给了他,“石头,这两天你还住的惯吧?”
石头双眼放光的接过了果脯……放在嘴里就大嚼了起来,吃了大半了,才愣愣的问青青,“姐,你吃了嘛?给你一块儿?”
青青摇了摇头,“你吃吧!”
有时候,她也感慨血缘的力量……明明自己和石头不是很熟,可是楚秀儿的身体,却一个劲儿的想要亲近照顾他。
两个人闲聊了一阵,远远的就见丁香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秀儿,石头,真是你们啊?”
石头跟丁香也熟,一见了她,扎着小手就扑到了她的怀里,“丁香姐,你也在啊?太好了,我们又在一起了!”
丁香笑着推开了石头,站到了青青的面前,“秀儿,我的事儿,你跟小王爷说了吗?可以留下我了吧?什么时候能把我调到上房去?我跟你说吧,这两天我是受够了,光洗衣服来着,你看,手都泡秃噜皮了!”
青青有些不好意思,“丁香,我真是没空儿说!你也知道,王府的丧事三七还没过,小王爷几乎不在院子里过夜,就连换洗的衣服,也都是派人送过去的。我……我真没空儿说!再说吧,王府里也未必就好!等有了机会,我再把你送出去,才是正经。”
“出去?你怎么不出去?”丁香一撇嘴儿,“楚秀儿,我发现你变了,你不是怕我和你抢小王爷吧?你连我都防着?”
“你能抢?你拿去!”青青心里有气……怎么还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张狂之人?
丁香很会看脸色,凑过来搂着青青的肩,连忙改口,“算了,我再等等,反正你不会亏待我!要不,你先让我?他和我合得来,在他身边……总比我在洗衣房里轻松些!”
青青一想,反正石头也住在后院……的确也没什么不妥,“那好吧,我回去跟茗翠说说,什么都要她做主!”
丁香一挑眉,“楚秀儿,在这王府里,你只有心狠手辣,才能站的住脚!那个茗翠,只是只会叫的狗,没什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