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握着锈的掉渣的剑,估且先叫它剑。因为从外形看,它有剑的模样。
实际上它更像是一截废铁,锈的几近糟烂的废铁。哪怕你轻轻的挥舞一下,不,就连握在手里不动,都有黑褐色的粉末落下。
它被埋在这石柱中,不知几万年光阴。时光最是可怕,一点点的侵蚀,打熬,再重的灵气也会被消磨干净。剑更像是人,无论你报负再大,信心再坚,只要沉沦心死,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这把剑也是如此,埋没,遗忘,无人问津。
辉煌,荣耀只属于曾经。
盛世握着它,莫名的悲凉沧桑侵袭而来。呜咽是被遗忘,不得志的悲歌。
它在诉说,也许是悲壮的过往,也许是无限风光的光华,抑或是睥睨天下的雄壮。
无人懂是最大的寂寞。
重见天日是新征程的开始,还是离坟墓更近?
它在肃杀的风中凌乱。
握剑的人不懂它,它也无法沟通。
铁绣包裹下的星路花纹早已暗淡无光,它更像这残破的废墟,除了荒凉残破,就是残破荒凉。
“这破剑扔了也好,”阿娇说道,“主人,你若用它,反倒辱没了名声。”
灵老尴尬的笑着,实在不行,送他一把剑也无妨。他心道,总归还是徒弟,不能太寒颤。至少在他进入茅屋之前,总得有件衬手的兵器,接下来的战斗,虽然很无趣,至少是真正冼涮他名誉的。这是一个秦城low到暴的废物,逆袭成狗血男主角,光华四溅的机会。
盛世体会着剑的悲伤。它真像曾经的他,压抑,隐忍。它也在等待一个机。
无论人还是妖,魔,抑或是神,都会因一件事,一个人,或者是一件物品,陡然勾起无限的认同感或悲伤。心魔,便会像躲在暗处的凶兽,猝然扑出,撕咬你的灵魂。
心劫算不上修道者的劫。修道者修的是随心随性。心何所想,性何所向,道便何在。大道无数,证一可成神。
爱憎恨,贪嗔痴,生离别,求不得。
这既是佛家,也是凡人,更是道。
盛世突然发现周边的环境剧变,此刻,他站在识海之中。
他的对面站着一人,黑色长发,俊毅的脸,玄青色的长袍,手中同样握着一柄锈剑的少年。
“你是谁?”盛世惊问,因为他与他更像一个人。
“我是我,亦是你。”少年说道,“你很惊讶?”
“你很沉静。”盛世说道,“我第一次见你,虽然你我很像,但我确定,你不是我。”
“重要吗。”少年诡异的笑道,“杀了你,我就是你。”
“杀了我,你还是你。”盛世举剑,“既然你想杀我,又想取代我,我终究不会任人宰割,杀了你,也我是最好的选择。”
“风雨剑!”盛世喝道,一剑击出。
少年亦是举剑,同样的神情,同样的剑法。
“风雨剑是十六式,还是十三式,你都搞不清,你还是走吧。”少年说道,“我才是真正的你。”
盛世收剑,他疑惑,困扰,风雨剑倒底是十六式,还是十三剑?
“不对!”灵老及时制止阿娇的话语。
“一把破剑,有什么……”阿娇突然住口,她惊讶的看着盛世手中的锈剑,褐色的铁锈变淡,隐隐的有星路显现。
“天地轮回!”少年疯狂的大笑,至强的一剑挥出。
灵力风暴在识海中掀起涛天巨浪,这是他最强的一击。
盛世惊呆了,他终于确认,他真的是他。
“烈焰决,凝!”盛世手中的锈剑变成一把巨大的火焰之剑。
“轰!”
两剑相撞,火与灵力海洋相撞。
漫天的水雾飞散!
一丝艳红的血从盛世的嘴角溢出。
“主人。”阿娇惊呼,“灵老头,你帮主人一把。”
“我无能为力。这是他的心劫。”灵老说道,“恒久岁月之中,我第一次见人渡心劫。混沌决修的是心?”
“主人的确在渡心劫。”阿娇说道,“可能与那把剑有关。”
盛世说道,“我抵住你的最强一击,你可以罢手了。”
少年诡异的笑道,“这才有点意思。”
“你究竟是谁?”盛世说道,“有那么一瞬,我十分确定你就我,但我现在十分确定,你不是我。”
“我是道。你的道。也是你的劫。”少年说道,“力量,信念,还有传说中的长生永恒。”
“我没想过长生。”盛世说道。
“呵呵,你现在可以想了。”少年说道,“你若不想长生永恒,你要我又有何用?我在这里困守不知多少岁月,见证了星空城的兴衰消亡。永生之城,也不过是那些所谓的神自欺人的愿望而已。你既选了我,你就要走上永生之路。我不想再见证第二次。”
“你是剑灵?”盛世问道,“那你怎么和我一模一样?”
“决择。”少年说道,“你不是也会灵魂契约。先前我只是你的模样,在你确认我就是你的瞬间,我种下剑灵契约,看来,我成功了。从此,天涯海角,风霜雨雪,我陪着你走。我可不想在这死城之中心灰意冷,化为一杯尘沙。”
“你很牛x?”盛世说道。
“我不牛x。牛x的是你自己。”少年说道,“我只是你手中的剑,自此,你多牛x,我就多牛x,你长生永恒,我也长生永恒。你完蛋撤磨,我也一样。想用我装逼,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我只是比别的剑锋利些而已。”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