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睿愣住,他总算发现了不对劲。
明明与贺寒搭戏的人是唐锦,贺寒为什么要看叶梵?
贺寒的心思向来藏的深,关睿没有多说。
贺寒没有察觉关睿的目光,一双眸子始终望着屏幕。
这次,叶梵演的是一个勾引他的舞女。
贺寒看得出来,叶梵的演技很青涩,她应该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
不过,叶梵很认真,导演的话,她都虚心听着,不断提高自己,演技在一点点进步。
时间缓缓流逝,叶梵演的所有戏,贺寒都看完了。
他波澜不惊的眸光,逐渐变得幽深起来。
叶梵那张淡然倔强的脸,在贺寒脑海里浮现。
贺寒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带着玩味。
叶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四周昏昏沉沉的,他本就低磁的嗓音,愈发低沉迷人。
贺寒的手略微一勾,将叶梵搂进怀中。
隔着一层极薄的小衣,贺寒的手仍覆在她的身上。他的指腹微微带着薄茧,略显粗粝。
空气实在是太寂静了。叶梵靠在贺寒怀中,听到他的心跳声,犹如夏日闷雷,一声又一声。
贺寒拥着叶梵,两人一同往下躺去。
底下的床铺绵软万分,贺寒淡淡勾唇,他的眼里带了点似笑非笑,朝叶梵逐渐倾身过来。
贺寒凝眸看着叶梵,另一只手探向床头柜。那里有一盏灯,他修长的手指落在开关上,按灭了屋子里的灯。
灯光骤灭,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卡。”导演喊了一声。他似乎非常满意这场戏的效果,拍了几下掌。
虽然贺寒和叶梵都是第一次拍床戏,但是这两个人的表现确实符合了导演的期待。
叶梵能感觉到,贺寒温暖的手掌很快就离开了她的身体。
她缓缓松了一口气,第一次拍床戏的影帝也这么敬业,难怪贺寒能拿下国内外那么多奖项了。
房间里光线重新亮了起来。
贺寒直起身来,坐在床边,他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看见叶梵正要从床上起来。
贺寒略微思索了几秒,把手递到了叶梵眼前。
他的视线下移,对上叶梵的眼睛。
叶梵愣住,她借力坐起来,道了声谢。
或许是刚才入戏了,贺寒眼中还隐着一点若有似无的情绪。
不过半分钟后,他随即恢复了,视线平静又冷淡。
像剧组的人说的那样,贺寒这个人情绪不显,他心里在想什么,没人能看透。
贺寒转身走了,导演找他说话。
尽管是夏天,但拍的是夜戏,叶梵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睡衣,拍了那么久,当然会觉得有些冷了。
和她关系不错的一个群演宋漫过来,给叶梵披了件外套:“冻着了吗?”
叶梵摇头:“谢谢你。”
不远处的贺寒停下动作,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叶梵安静地站在片场。
柔弱中透着坚强,一种极其难得的气质。
贺寒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指尖。
……
第二天,叶梵早早地来到了化妆间,化妆师给叶梵上妆。
叶梵沉吟,今天她要拍最后一场戏,她会和唐锦对戏。这场戏讲的是女主角和舞女的对峙。
舞女锦昙其实是沈家的私生女,而唐锦饰演的角色是沈家大小姐,后来沈家小姐成了特工,而锦昙却为日本人效命。
锦昙见到女主角的时候,就已经认出她是沈家小姐。两人明明血脉相通,却一个是汉奸,一个是千金小姐。
为了让日本人更信任自己,锦昙试图揭露女主角的特工身份。
叶梵垂下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原主本是大财阀的女儿,聂微如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唐锦和原主掉包,结果唐锦享受了本不属于她的富贵,原主却饱受折磨。
不同的境遇,造就了不同的人生。
这场戏,就像在讽刺现实一样。
唐锦化好了妆,坐在位置上,她看着叶梵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总感觉心里很不安。
这时,经纪人的声音打断了唐锦的思绪。
经纪人已经叫了唐锦好几次,可唐锦一直在发呆。他焦急地催促:“唐锦,你在想什么?导演在叫你。”
唐锦这才想起,下一场戏是她和叶梵的对手戏。
唐锦只得压下情绪:“我马上就去。”
叶梵和唐锦站在灯光下。
叶梵穿着一身旧衣,发间也没有任何装饰,却显得她清丽淡然,气质不俗。
唐锦的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但她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这样的打扮,竟然也没有压下叶梵的美貌。
在场的众人看着这两人,他们心想,明明唐锦演的才是富家大小姐,唐锦站在叶梵面前,却被叶梵硬生生夺走了光环。
灯光、摄影就位。
天空落下了雨,叶梵挺直着背,带着倔强和骄傲。
“我和你都是沈家的女儿,我们明明可以过同样的生活。”
“如果当初留在沈家的那个人是我,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叶梵的声音不停灌入唐锦的耳中,她的脑海一下子变得空白。
这明明只是台词,唐锦竟然想到了,她在小时候意外得知自己不是唐家的血脉,当时她害怕极了。
这么多年,她从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这件事。她一直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秘密就会被人拆穿。
唐锦心里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