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玄觞带回罗刹宫之后,乐藻初时不安的心倒是渐渐安定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
毕竟凭她一己之力能做的的确是有限,若是玄觞真的能帮她查到什么的话,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且说乐藻来到罗刹宫之后,也算是开了“眼界”。
她原本以为这样威震四方的江湖门派定然是纪律整肃,就连帮派所在的位置也该是极为隐秘,以免被人打上门才对。
可是当她看到山脚下明晃晃的雕漆匾额时,她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们这哪里是怕人发现的架势,简直就是巴不得被所有人瞧见他们有多气派。
不止如此,就连里面的一应园林布景,也让乐藻觉得与玄觞的性格不大相符。
随即想到之前斯瞳对他的称呼,似乎说他是什么护法……
如此说来,难道他并非罗刹宫的主事之人?
心下一时疑惑,乐藻便没有注意到玄觞正在和她说话。
等了片刻都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玄觞皱眉看去,却见那个总是爱哭的小女人满脸好奇的望着他。
“怎么了?”
“你是罗刹宫的护法?”
“嗯。”
犹豫了一下,乐藻还是大着胆子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那宫主是谁?”
“我爹。”
乐藻:“……”
从各个方面来讲,这个答案都有些让人感到意外。
任由玄觞拉着她的手走进寝房的时候,乐藻的脚步不禁一顿。
这应该是他的房间吧?
过于空旷的寝房,正中间摆放了一张床榻,暗色的帷帐,看起来莫名让人感觉压抑。
动了动握着她的手,玄觞示意她走进去。
“我住在这儿?”
“不然呢?”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玄觞的表情像是她问了一个很多余的问题似的。
“那你呢?”
“自然也是睡在这儿。”
闻言,乐藻看着他没有再继续多言,却执拗的站在那没有动。
她虽然默许了他带自己回罗刹宫,但是却并没有打算就此与他共结连理,至少眼下不行。
倘或日后他果然帮她查明了所有的事情,洗雪了她爹的冤屈,那他这份恩情她自然是会报的,届时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见她坚持不动,玄觞也懒得多废话,俯身便欲将她抱起,却哪知她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下来了,而他伸出去的手只觉得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猛地收回。
“怎么又哭了?”他还什么都没做,如今竟是连抱一下都不行了?!
虽然玄觞一时收回了手,可乐藻并不知道他下一步还会做些什么,也不吭声,便只一味低垂着头哭泣,看得人半分脾气也没有了。
“我便只是在此睡觉,不会对你做什么。”无奈之下,玄觞只得如此保证。
“那我可以去别的地方睡。”
“不行,你得和我一起。”
可谁知玄觞话音方落,乐藻的眼泪便掉的愈凶。
“罢了、罢了,那我睡在隔壁,这总行了吧,你别哭了。”低声轻哄着,玄觞伸手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皱着眉头心疼的不行。
而旁边伺候的罗刹宫的下人简直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还是那个动辄杀人的护法大人吗,不会是被人掉包了吧?
还是说,他被人下将头了?!
怎么会忽然变得如此有耐心,甚至还对女子这么上心。
要知道,放眼整个罗刹宫,那简直就是个和尚庙啊!
除了宫主夫人和左护法大人之外,便也只有斯瞳这个半男半女的存在了。
当日若非是宫主夫人将斯幽和斯瞳这兄妹俩捡回来的时候一时没分清男女,只怕斯瞳早就被护法大人给一掌劈死了。
便是连对自己的亲妹妹左护法大人,右护法也是带搭不理的,那眼下这个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历啊,居然引得他这般悉心呵护。
这边这名下属还未八卦完,却见玄觞也已经带着乐藻进房去了。
因着在永安城中闹出的动静不算小,是以玄觞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将乐藻安置好之后,他便带着人离开了。
而就在他走出房间的那一瞬,乐藻的眼泪却蓦然止住。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心下不觉松了口气。
从前还觉得她这般爱哭的性子实在是有些惹人烦厌,但是如今看来,倒也不是全无好处。
至少就目前来看,玄觞不愿见她哭。
至于这背后的原因究竟是舍不得,还是不愿看,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她想,依照他那样的性子,倘或真的没有了耐心的话,指不定就一掌打死她了,断或是不会忍而不发的。
想到这,她倒是更加安心了些。
虽然这样利用一个关心她的人很不好,但是眼下她已经无计可施,大不了,她可以从别的方面补偿他一下。
犹豫了下,她就走到门边对把守此处的人客气问道,“请问厨房在哪里?”
“姑娘饿了,那小的这就去叫人备饭。”话未说完,便匆忙而走。
“诶,不是,你误会了,是我想要做些小点心。”
一听这话,玄乐便不确定的问道,“您要自己动手做?”
“对。”
“哎呀,那可不行,护法大人将您带回来是享福的,自有咱们服侍您的,不能让您自己动手。”
“我是想……”
“您想吃什么告诉我小的,小的自去吩咐。”
看着眼前过于热情的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