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这般模样,花姑便心知她是正经女儿家,定然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于是便道,这若是换了别家的话,动不动一顿皮鞭,打得你不生不死,那时不怕你不走他的路儿。”
不知是不是被花姑的话吓到了,乐藻睫毛一颤,随即泫然欲泣。
眼眶一时红了开来,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看的人好不心疼。
“好姑娘,可我并不难为你,你聪明标致,容貌娇美,虽要惜你的廉耻,存你的体面,可也得先顾得自己的温饱才是正经啊!”
见乐藻神色微动,花姑便心知她有些动摇,于是赶忙趁热打铁,“不怕与姑娘说句实话,我这楼中至今也未得个如姑娘这般品貌的佳人,倘或得了你来,自然是奉为花魁,我瞧你是聪明伶俐的人,也须识些轻重,我既有心抬举你一分,你也要与我争口气儿才是。”
“可是……”
“我心知姑娘你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我也心疼的紧,自不会强逼着你如何,你且先当了我这醉逍遥的花魁,只卖艺不卖身,稍后若你几时想得通了,咱们再言,如何?”花姑也想到了,若是冒着逼着她一个清白女儿家如何,指不定就是一死,到那时反而不好了。
与其最后得个尸体,倒不如先哄着她来,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
实在是走投无路,乐藻便缓缓的点了点头,眼泪也随之而落。
“哎呦,那我这就先着人给姑娘备些金银首饰,再另设一处给姑娘住。”说完,花姑便满脸笑意的急着要离开。
“花姑且慢。”
“嗯?”
“既是您指望我赚些大钱,那有买金银首饰的钱还不如多买些珠玉来,我素来戴不惯那些沉甸甸的东西。”说着话,乐藻的视线在妆盒中扫了一眼,随后随意拿起了一根玉簪,簪在自己发间之后,方才转头朝着花姑粲然一笑,眼睫上尚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这一笑可是美到人心坎里去了。
瞧着她如此上道,花姑心下不禁大喜,口中连声应着便走了出去。
待到房中只剩下乐藻一人的时候,却见她脸上的笑容蓦然消失,眸光也不比方才那般黯淡。
事实上,三日前她到了这里的时候就知道,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一来她不像卿儿那般有武功防身,二来花姑为了防止她耍花样,每日都在她的饭菜里加了些东西,她虽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却心知自己手脚无力必然是她捣的鬼。
她早知自己走不了,方才那般故作不从,也不过是未免答应的太爽快会令花姑生疑而已。
身在青楼这样的地方,老鸨想要的必然是好掌握的人,她若表现的太有目的性,对方一定会更加派人盯着她。
既然走不了,那她就干脆留下算了。
流落风尘之地虽是有污他们凤家的门楣,可既然上天让她侥幸活了下来,她为何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呢!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家人在保护她,这一次,她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凤家的冤屈,她势必要洗雪。
留在青楼之地虽是无奈之举,但却也是最便捷的方式,因为在这儿可以接触到很多的大官贵族,结识了他们,她才有法子进一步打探凤家的事情。
至于这具身子……
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乐藻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凉到了心里,可睁开双眸时,眼中却依旧充满了坚定之色。
本该随着那场大火化为飞灰的,如今既是还完好,不若就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
心中虽是想的透彻,可是乐藻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
稍晚些时候,花姑派来了一名小丫鬟,名叫小红,说是从今往后便作为她的贴身婢女。
乐藻怯怯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从妆盒里拿了两件首饰给了她。
左右这也不是她的,拿来“借花献佛”一下。
用过晚膳之后,乐藻明显感觉到这次身子没有那么虚,想必是白日的那些话起了些作用。
吃完饭后她在房中一圈圈的走着,权当消食,可小红见她如此却有些不解,“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呢?”
“免得积食不舒服。”
“那您可以去外面走走啊,闷在房间里做什么?”
瞧着小红一副状似纯真的模样,乐藻却只淡淡笑笑并不说话。
如果她眼下出去乱晃的话,难保不会让花姑以为她是有心要溜走,是以还是安静待在房中的好。
正是无话之际,却不妨花姑带着一名柳蛇腰的女子走了进来。
“姑娘,这是海棠,这几日啊,你便跟着她学些好东西。”说话的时候,花姑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一听这话,乐藻的脸色蓦然一红。
“瞧瞧,还不好意思了,这有什么,日后住长久了就知道了。”海棠亲切的拉起了乐藻的手,亲密的似是好姐妹一般。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转头朝着花姑笑道,“还不知这妹妹如何称呼,起了花名不成?”
“哎呦,你瞧我这记性,竟一时给忘了。”花姑一拍脑门,这才想起还未给乐藻起名字呢,“该叫什么才好呢……”
皱眉看着乐藻,花姑一时有些为难。
总觉得那些牡丹啊、芙蓉啊,放在这丫头的身上都俗陋了些,可她身在这般烟花之地,又何曾高雅的起来呢!
“花姑若是不介意,便唤我惜泪吧!”
“惜泪……”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花姑觉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