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即便此刻这般被安隅挤兑,可安瑾然却还是能够忍受下去,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和惊讶。
深吸了一口气,安瑾然尽量压抑着自己的不悦道,“将伤养好,之后我便接你回侯府。”
闻言,安隅却神色微怔。
接她回侯府?!
她没有听错吧,他费尽心机的制造了这场刺杀,好不容易才将她名正言顺的送进了四皇子府中,如今竟又要将她接回去。
那他到底是在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大抵是安隅眼中的探究之意太过明显,令安瑾然的脸色稍有些不自然,不着痕迹的移开了两人对视的目光。
不管她如何作想,他都绝对不能任由她继续待在四皇子府了,否则的话,接下来发展的事情一定是他不想见到的。
“我不回。”
“你再说一遍!”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似的,安瑾然怒目道。
“安瑾然,我不回侯府。”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日,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且先不论安景行对她到底是真心亦或是假意,只要眼前摆着这般大好的机会,她就绝对不可能轻言放弃。
只要为家人报了仇,她什么都舍得下。
分明从安隅的眼中看到了决绝和坚持,安瑾然心头的邪火顿时就压不住了。
“这事儿由不得你,不回也得回。”
诧异的看着眼前暴怒的男子,安隅觉得他很莫名其妙,“你为何不让我留在这儿,是我自己要报仇,而且我要做的事情也对你有益,你为何要和我对着干?”
“没有原因,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不可理喻。”
“你别忘了,是我设计这一切将你送进来的,我自然也有办法将你再弄出去。”实在是谈不拢,安瑾然竟直接威胁道。
“安瑾然你……”
实在是被他气得不行,安隅索性转过头不再理他。
意识到自己将两人的关系弄得更糟,安瑾然的俊眉紧紧皱起,眼底深处透着一丝无措。
仔细想了想,他便低声补充了一句,“凤家的仇,我会帮你报的。”
听闻他的话,安隅的眸光不觉一闪。
他要帮她报仇?
可是,这又是为何呢?!
见安隅一时没有说话,安瑾然接下来的话反倒是说的顺口了些。
“凤家当日的那场大火着的奇怪,而且,你必然也是作为死囚被困在府里,瞧你如今这般样子便也知你未曾受到丝毫的伤害,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变得很是耐人寻味了。”
随着安瑾然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安隅的脸色不禁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说的问题她如何不知道,但是比起查清那些事情,自然是报仇更为重要。
“我已经让黄洛去调查了,当日复杂凤家之事的人乃是丰延的大皇子夜倾瑄,能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将人救走,而且将此事隐瞒的天衣无缝,你觉得谁还能有这样大的本事?”
“你是说……”
“没有什么证据,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不过就算如此的话,也足以证明凤家之事的不简单了。
指不定那当中又牵扯出了诸多的阴谋诡计,又岂是她所想的一味报仇那么简单。
而且,他一直没有告诉她的是,依照北朐眼下的国力,便是和临水联合出兵都未必能讨得半点好处,更何况是他们孤军奋战。
近些年来,北帝沉迷于美色,对于国家大事都尽可能的丢给了安景禾和安景行,唯一没有放手的便只有兵权而已。
也正是因此,那两人才会争斗的如此欢腾。
收回了自己飘远的思绪,安瑾然见自己一提到凤家,安隅便难得能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他便好似找到了窍门儿一般。
他不止是要帮她报仇,还要查清楚凤家当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这样一来的话,也许她就不会一味吊死在安景行的身上了。
想到安景行那个色胚,安瑾然的神色不觉一僵。
“在这养伤的期间,不准让那个人太过接近你。”原本还在说着正经事的某人,竟忽然话锋一转。
只瞧着安瑾然满脸的不喜,安隅便可猜到他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
可是……
“你为何这么讨厌安景行?”连橙兮都不大清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不妨安隅会有此一问,安瑾然先是一愣,随后才没好气儿的回道,“我喜欢他就麻烦了。”
安隅:“……”
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伸手将安隅身上的被子仔细掖了掖,安瑾然的声音才又接着响起,“我不止讨厌他,我是讨厌他们安家的所有人。”
虽然,他自己也姓安。
疑惑的看向了安瑾然,安隅不解他这话是何意。
“你可知这川宁侯府是因何而来?”
缓缓的摇了摇头,安隅对于北朐的事情知之甚少,对于侯府的事情则更加没什么了解。
“当日我爹乃是边境的一名将领,因着颇有些将才又与陛下同姓,是以在边关安定之后便被调回了渝州城,在一次偶然救了北帝一命之后,他便从将军成为了侯爷……”
但是事实上,许久之后他们才知道,北帝之所以会升任老侯爷,却并非是因为他救驾有功,而是因为他看中了侯爷夫人。
一次宫宴上,他蓄意策划要玷污侯爷夫人不成,逼得后者咬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