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要是让他登基为帝的话,怕是过不了多久宫中就又要办丧礼了。
于是渐渐地,反对的声音渐起,便有人暗地里议论应该休弃凤卿。
依照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就算怀着皇长孙也未必能够平安生下来,更何况还身中蛊毒,谁又知道会不会对胎儿有何影响呢!
朝中的局势本就紧张,不想城中再起波澜。
先是萧蕊被人发现晕倒在了一间药堂前,被人救醒之后便到处求救,对人言说了凤卿的种种恶行,甚至还将凤婧伤重的事情颠倒是非黑白,通通将脏水泼到了凤卿的身上,倒是将自己摘得干净。
不止是她,就连凤厉等人也纷纷出来作证。
倘或是旁人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但是身为凤卿的亲人,他们的话就有说服力多了。
这样一个对自己的亲人如此狠心的女子,又哪里指望着她能够母仪天下呢!
是以此事过后,丰鄰城中的百姓甚至已经开始大着胆子议论这件事情,还有一些不怕死竟然四处言说,应当立凤仪为后。
比起凤卿这个天煞孤星,自然是这位能够引来桐花鸟的温婉女子更得人心。
但是不管众人如何想,夜倾昱始终没有对此事作出任何的回应,直到一日早朝的时候,有大臣大着胆子将这件事情公开言明。
直到夜倾昱被逼到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地步,他才终于做了决定。
下朝之后,他没有回自己的寝殿,而是去了凤卿的居所。
走进殿内的时候,凤卿正在喝安胎药。
见他进殿,她虽然没有表现的十分激动,但是眸中的亮色还是昭示着她的欣喜。
看来,她也是想他的,就如他想她一样。
“参见太子殿下。”凤仪起身朝着夜倾昱问安施礼,举止之间十分得体。
“起身。”
没有避讳凤仪在场,夜倾昱从千行的手中接过了药碗,一勺一勺的喂给凤卿,动作温柔细心,可眼中却平静一片。
待到将药碗中的安胎药喂完,夜倾昱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舒儿,出宫去吧!”
诧异的看向了夜倾昱,凤卿的眼中充满了震惊。
“你说什么?!”
“出宫去,我会派人保护好你的。”平静的望着凤卿,夜倾昱的眼中似是一片死水,毫无波澜。
“天下人弃我,所以你便也不要我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凤卿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
“如今情况特殊,朝中已有大臣起了意见,我再留下你,只会让他们更加怨怪你。”
“那情蛊呢,也不解了?”
“我已经问过了鬼医,待你生产那日便是解蛊最佳的时日,待到那时我自会派人接你回来的。”
闻言,凤卿忽然无言的笑了下。
夜倾昱说的她都懂,他是为了保护她才选择这样的方式。
可是这样的行为和当年的父皇有什么区别,未免她受到伤害而将她往外推,他难道就不怕她再也不回来了吗?
凤卿曾经以为,他们是不一样的。
她天真的认为,她和夜倾昱不会重蹈庆丰帝和容嘉贵妃的覆辙,不过如今看起来,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伸手抵在了自己的心口,凤卿双眉紧蹙,“你可想清楚了吗,今日送我走出这道宫门,他日我必然不会再回头。”
“舒儿!”
“我有面对一切的勇气和决心,可你没有,是我错付了真心,误许了良缘。”
说着话,凤卿的目光幽幽的落到了夜倾昱手上的扳指,忽而凄然一笑,“也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大婚之日我鬼使神差的将这扳指还给了你,便意味着将情意一并还回去了。”
“舒儿……”皱眉轻唤着,夜倾昱似是心痛的难以忍受,却还是执着的缓缓伸出手,像是要点在她的眉心一般。
猛地后退了一步,凤卿躲开了夜倾昱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她脸上的伤心欲绝忽然变得冷冽又平静。
缓缓的曲身,凤卿直视着夜倾昱身上杏黄的龙纹锦袍,声音清脆悦耳,却莫名带着一丝寒意,“凤卿拜别太子殿下。”
话落,她便毅然决然的越过他朝着殿外走去。
留给夜倾昱的,便只是一个决绝的背影而已。
都说风雨吹不散深情,可是又哪里有人知道,虽深情却难相守才是最大的不幸。
诗如画、柳如烟,奈何情逝无缱绻。
日暮晚、雾似纱,此生唯余残古刹。
虽然心里难受的要死,可是夜倾昱却始终没有说出要挽留的话,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就那样任由凤卿离开了。
看着夜倾昱微红着眼眶,僵直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凤仪不禁轻言安慰道,“殿下也先别急,想来之后卿儿就会明白的。”
没有理会凤仪的话,夜倾昱兀自站在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殿下……”
就在凤仪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却不妨千行不知几时从殿外进来,提着剑就刺向了夜倾昱,却被突现的燕漓出手挑开了剑尖。
“千行!”
“你给我让开,我今天一定杀了他不可。”说着话,千行就不管不顾的要再次对夜倾昱出手,却毫无意外的再次被燕漓挡下。
“行刺太子可时要杀头的,千行你疯了吗?”凤仪的声音忽然响起,顿时引来了殿外守着的禁军。
“敢将我家小姐惹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