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郑萧然这般模样,云舒不禁心下一惊,随后赶忙问道,“可是想到了什么?”
“早年间与你相识之后,我曾给祖母看过你的画像,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她才会露出这般神色。”
不过话虽如此说,但郑萧然却觉得有些牵强。
他认识卿儿的时候她年纪还小,而且那画像乃是他亲手所绘,他的画技并不精湛,恐怕也难绘其神韵,照理说,祖母应当不会认出来才是。
而云舒心中也是这般想法,若是她如今这般年纪的画像倒是还好说,若是之前的话,那应当不容易认出来才对。
何况她早前的身份与现在不同,神态之间自然也有所差异,再加上老太君如今年纪大了,怕是记性也不会那么好才对。
只是一个一面之缘的女娃娃,她应当也不会过分放在心上。
“老太君当时说,我与她的故友有几分相似,若她果然记得我的画像的话,应当不会如此言说吧!”
“故友?!”听闻云舒的话,郑萧然也不禁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所以我心下奇怪,便来问一问你,瞧瞧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自我知道你还活着之后,便没有与一人说过此事,是以祖母并不知晓。”卿儿还活着这件事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以为事关重大,他不敢轻易相信别人。
闻言,云舒不觉微微沉吟道,“夙夜一别又相逢,飞去飞来乘风中……”
“什么?”
“这是老太君临走之际自言自语的,我听的并不是十分真切,不过大概应当就是这句话。”
仔细想了一下,郑萧然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什么。
“凤!”
听闻他的话,云舒不禁奇怪的问道,“你说什么?凤?!”
“是凤字,祖母说的这句话是个谜语,谜底就是凤字。”
“你是说,老太君知道我是凤家的人?”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云舒觉得极有可能是这个情况。
“我也不确定,可若不是的话,她为何要当着你的面儿说出这句话?”
微微闭上双眼,云舒的脑中不断的在回忆着白日的事情,随后想起夜倾昱与她说的话,她赶忙朝郑萧然问道,“当日你在朝中为凤家求情,老太君她可有阻止过你?”
闻言,郑萧然仔细想了想,最终却缓缓的摇了摇头。
“是父亲一直横加阻拦,他恐会因为我的话而牵连到侯府上下的人,是以并不许我在陛下的面前胡言乱语,不过祖母倒是未曾对此事说什么。”
说起来,郑萧然倒是忽然发现,可不就是这般情况,那时他整日为了凤家的事情奔走,与父亲吵得不可开交,可是祖母每每听闻之后都只是摇头叹息,但却从未劝阻过他。
“老太君没有支持你为凤家说话,但是也同样没有反对,对吗?”
“嗯,的确如此。”
之前郑萧然一颗心都在凤家的事情上,是以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对,可是今次听云舒提起来,他倒是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照理说,他那时所做之事已经威胁到了侯府的安危,可是为何祖母没有劝阻他呢?!
即便祖母她老人家再是疼爱他,可事关侯府百年基业,她绝不会任由他胡来的,就连今次他欲娶卿儿为正妻她都反对了,更何况是之前的那些事情。
“我觉得,祖母像是也希望我帮凤家洗雪冤屈似的。”
听闻郑萧然的话,云舒也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今后你若是得闲,便时常往老太君的面前走走,说不定会有何发现。”
“好,若得知了什么,我会通知你的。”
微微点了点头,云舒便依照来时的路悄悄回了六皇子府,不在话下。
……
翌日,趁着卫菡歇中觉的时候,云舒便依照前一晚约好的,去了他的书房。
不想她方才破窗而入,就被对面一个人给来了个极其亲密的熊抱。
“小姐,你可担心死我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可好了吗,还疼不疼啊?”千行一上来,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令云舒下意识的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仅是她,就连燕洄也是一般动作,实在是觉得她吵闹了些。
见状,千行也不理他们,只朝着云舒上下打量,生怕她有半点的不适。
“好了、好了,小管家婆,我这不是好着呢嘛,你就别担心了。”话落,云舒转头朝着夜倾昱说道,“这便是你昨夜让我过来的原因?”
他怎地将千行也接到皇子府来了!
“我想着有她在这里,或许你会轻松些。”不过瞧着她这脸色,他倒好像好心办了坏事。
“这里不适合她,待会儿就让燕漓送她回去。”
谁知云舒的话方才说完,千行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好不委屈的样子。
“小姐不要我了,有了男人就不要我了,这是要就此断了主仆之情了,那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一头碰死算了……”
一边说着,千行一边放声大哭,吓得云舒一把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她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待会儿满府的人都来看戏了。
“憋回去!”云舒忽然朝着千行喝斥了一声,后者抽抽搭搭的吸着气,嘴角撇得跟什么似的,倒是显得愈发可怜兮兮的模样。
见状,夜倾昱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主仆二人,心道这千行好强的爆发力啊,不仅说哭就哭,便是连这套说辞也是说来就来,当真厉害的很。
“哼,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