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个人的第一直觉真的是精准到可怕。”
金伯低下头,“您不用再去追究那些年过往的事,这已经过去了。”
“我想我母亲也后悔了吧。”许瑾瑞扭头看向窗外,明明是艳阳高照,而他却是觉得由内而外都是冷,那种冷到骨髓里的冷,冷到他的血液恍若都被冻结的冷。
墓园中,一片萧瑟和清冷。
落叶打着旋儿的飘落在许瑾瑞的脚边,他蹲下身子,试着捡起那一片枯叶,却是费了半天劲儿也站不起来,头晕眼花,呼吸不顺,好似这么一片微不足道的叶子也能把他压垮似的。
“小少爷您怎么了?”金伯察觉到他的异样,急忙想着将他扶起来。
许瑾瑞摆了摆手,“别晃,头晕。”
金伯谨慎的托着他的腰,让他的大半部分体力都靠在自己的身上,“您这样我怎么能放心的离开?”
许瑾瑞勾唇一笑,“金伯是把我当成了那种三四岁的小孩子了吗?”
金伯眉头紧皱,“先生在世时就经常告诫我们要好好照顾您。”
“我很好,大概是因为没有吃早饭,有点低血糖了,你有糖吗?我吃一颗就好了。”许瑾瑞坐在台阶上,实在是没有力气往下走了。
金伯掏了掏口袋,却是空空无物,他忙道,“您坐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许瑾瑞看着离开的背影,他单手捏了捏鼻梁,尝试着再看一眼不远处已经落墓的老人,却是怎么看也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外公,我很努力的想要求到您说的那种幸福,可是我尽力了。”
他的声音有些虚,风一吹,便了无痕迹。
“咚咚咚。”一颗玻璃珠滚到了他的脚边。
一道小身影跑了过来,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她咧开嘴笑的天真又无邪,“大哥哥,这只珠子是我的。”
许瑾瑞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有人在轻唤自己,他寻着声音看过去,小女孩已经近在咫尺,她的手指着他脚边的玻璃珠,又怯弱又害羞的不敢靠近。
他俯下身将玻璃珠捡了起来递过去,“给你。”
小女孩轱辘着两颗大眼珠,双手背在身后,小声道,“大哥哥好像很伤心。”
许瑾瑞点头,“是啊,我唯一的亲人没有了。”
小女孩挺着胆子坐在他身边,“就是那个爷爷吗?”
许瑾瑞随着她指过去的方向看去,老人的五官渐渐的清晰,他道,“是啊,他是我外公。”
小女孩双手撑在下巴上,“难怪那个老爷爷非得让我过来看看。”
许瑾瑞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揉了揉疼痛的脑袋。
小女孩伸长脖子,“你头痛吗?”
许瑾瑞努力的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大概是没有休息好。”
小女孩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小小的手有些冰凉的贴在他的额头上,“这样舒服一点吗?”
许瑾瑞被她冰冷的手冻得身体本能的颤了颤,“我没事,等一会就好了。”
“不行的,爷爷说过了要我陪陪你,以后他才会陪我玩。”
许瑾瑞愣了愣,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小女孩手里的玻璃珠又掉了下去,她追着珠子跑开了。
“小少爷,您在看什么?”金伯将买来的巧克力放在他手里,“您的手怎么这么冷。”
许瑾瑞僵硬的扭过脖子,小女孩的背影已经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见了,他诧异道,“金伯刚刚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孩子和您擦肩而过?”
金伯心里一惊,慌乱的寻觅着四周,“小少爷您别吓我,这里可是墓园,虽然我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可是在这种地方还是得避讳一些。”
许瑾瑞用力的捏紧手里的巧克力,他踉跄着从台阶上站起来,寻着小女孩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金伯忙着跟上前,“小少爷您这是去哪里?”
许瑾瑞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往什么地方走去,可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走来,终于拐了几圈之后,他停了下来。
正对着他的一座墓碑上,小女孩笑的很天真,好像还不懂这个世界的险恶那般,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期许,然而,她却在自己最美丽的年华中永远沉睡了。
金伯喘着气追了上来,“小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许瑾瑞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小女孩的墓碑前正放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珠,珠子上折射着他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的五官,他心口一抽,猛地袭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他趔趄一步之后跌倒在地上。
金伯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小少爷。”
许瑾瑞摆了摆手,“我、我”他竟是难以启齿。
“这好像是彭司令家的小公主,听说是生了一种怪病突然间离世的,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金伯道。
许瑾瑞环顾四周,墓园里并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微凉的风吹得他本是混沌的脑袋刹那间清醒了过来。
“我刚刚看到她了。”许瑾瑞道。
金伯心里一慌,“小少爷您刚刚说了什么?”
许瑾瑞浑身僵硬的往后退,“她来找我玩。”
金伯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这可能只是您的幻觉,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那颗珠子就在我脚边。”许瑾瑞急喘两口气。
金伯低下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