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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的大船之上,当元月砂再次醒过来时候,天已经亮透。

昨日的消耗是很厉害的,元月砂苍白的脸蛋也没什么血色。

湘染有些心疼的扶着元月砂起来,打了热水,轻轻的擦拭元月砂的脸颊。

“大夫人倒是很殷切,一大清早就让人来送补汤。不过那时候二小姐还在睡觉,也是不好打搅。”

湘染口中的二小姐,自然指的是云氏。

如今元月砂可是救了冽公子的功臣,云氏自然是极为殷切。

不过元月砂救百里冽的经过,自然不会照实来说。

恐怕照实来说,云氏及别的人也不会相信。

元月砂将百里冽带回来时候,已经是编了一套谎话。

百里冽被乱军攻击,又大火焚山。

危急的时候,百里冽跳入了水中。

他失去了知觉,顺水而漂。

可巧就在这个时候,元月砂夜来心神不宁,可湘染到了河边。

她不顾河水的冰凉,和湘染一并将百里冽给打捞起来。

然而元月砂身子娇弱,到底还是染了病。

此事就算盘问百里冽,也不会有结果。

他什么都不记得,记忆一片空白,恐怕只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从火堆跳入了河水之中。

而且百里冽是个心计很重的少年,是不会轻易跟人说实话的。

以百里冽的性子,一定会挑一个别人最容易相信的说辞,免得遭惹麻烦。

至于那些用冰蚕丝杀死之人的尸首,已然被火烧过,瞧不出什么。

就算有漏网之鱼落入朝廷手中,也不能盘问出个所以然来。

元月砂方才苏醒,这些弯弯道道的念头已经瞬间在她的脑海里面转了一遍。

想得通透了,元月砂才心安。

她方才乖巧的吞了一口湘染喂到唇边的药汤。

一口药汤咽下去,元月砂开口:“湘染,你将针盒给我拿过来。”

湘染怔了怔,却将汤碗放在一边的几上,顿时跪下来。

“二小姐,你,不可如此了。之前,你金针封穴,已经是损害了身躯。如今解开后又封上,我怕你的身子经受不住啊。”

原本元月砂体内的真气被生生封住,当她解开了针封时候,就好似堤坝上故意开了个口子。那蓄满水的堤坝会流得更快更凶猛!可偏生在这个时候,却要用外力堵上,元月砂的身体已经是会受伤极严重的。

她于心不忍。

元月砂反而笑了笑:“湘染,你别这么孩子气了。要是不封上,过了一个多月两个月,我的身材就会很快变成正常岁数的模样。要是这样子,谁都能瞧出我的不对。”

湘染自然是知晓这一点,却不由得大起胆子:“那就,就这样子好了。将军,咱们报仇还可以想别的法子。我只怕你身子支持不住。”

她已然不以二小姐相称,足见急切。

元月砂一颗心,却沉稳得跟最坚硬的石头一样,不会轻易的动摇。

“我却很满意元二小姐的身份,越来越满意。”

湘染没有法子,只能取出了针盒。

她瞧着元月砂重新封了气穴,瞧着元月砂皱着眉头,汗水一颗颗的渗出来。

湘染知道元月砂是何等刚强的人,如今一定是痛到了极处,才会这样子的表情。

这让湘染看到了,顿时阵阵的心疼。

等元月砂重新封了自己武功,她一脸虚弱,脸色更加难看。

湘染将补汤送上来,元月砂没精打采的喝了。

她休息了一会儿,却也是打起了精神来。

“湘染,帮我梳洗打扮,我去看看百里冽。”

元月砂样子很平淡,可是湘染却知晓她平淡的外表下,却有一颗灼热的心。

元月砂定然是心里很急切的,却也是故意掩饰得极好。

可湘染叹了口气,却也是没有阻止的意思。

碰上苏叶萱的事情,元月砂总是难以淡然的。

苏叶萱的血脉,是苏叶萱所留下来的世上最奇妙的象征。

她帮元月砂换了衣衫,又为元月砂化妆,遮掩元月砂的病色。

可元月砂纵然脸颊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也掩不住苍白的脸色。

当元月砂出门,踏上了甲板上时候,迎面而来的居然是元明华。

元明华死死的捏紧了手帕,眼中一缕嫉意一闪而没。

昨日宣州大捷,元明华自然知晓这艘船上来了几位贵客,还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元明华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巴结。

只不过云氏也深知这位南府郡元家长女上不得台面的德性,也好心好意没给元明华出丑的机会。

元明华虽然在这船上,连近前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找个由头近些,就被云氏的人不软不硬的挡了下来。

这元家大夫人这样子的姿态,自是让元明华心里不痛快。

偏巧这时候元月砂还救了那冽公子,据说冽公子素来跟世子爷交好,又是宣王府的嫡长孙。

元明华打听到了,元月砂是可以去见这些贵客的。

原来在云氏眼里,元月砂自是不同。

元月砂聪慧剔透,可不是元明华这样子的俗物可比。

元明华听了,酸意更浓了。

那一双眸子之中,更流转了浓浓嫉意。

元明华更不觉想起,那日被豫王世子弄乱衣襟的元月砂。

“二妹妹这是要去看谁啊,是豫王世子还是宣王府的冽公子?我作为姐姐,倒是要劝妹妹一句了,这做女子可不能这般水性。传出去,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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