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一次,苏清荷果真没让自己这个夫君失望。
苏清荷对苏定城这个族兄素来尊敬,可是现在却是不齿。长留王表示,可容苏家族人不受牵连,苏清荷更是感激。
他抬头,也看到了王坎,看着王坎轻轻一拂右手手臂。
而白采君也顿时做了同样的动作。
他们这些,长留王百里聂的人,潜伏于东海,手臂上均有一朵火焰刺青。
东海的野心家们处心积虑,可是百里聂何尝不是深谋远虑。
就好似先前燕州反抗东海逆贼的任知州,他同样属于这样子的一个联盟。
故而任知州平素纵然对李玄真恭顺,却是在关键时候,反抗抵御逆贼。
只可惜任知州被叛徒出卖,方才落得这样子一个可悲的下场。
一想到了这儿,白采君的眼眶却也是微微有些湿润,内心之中更是不自禁的浮起了一缕难言的伤感。
一旦战火升腾,总不免有着牺牲的。
可是纵然是如此,他内心之中,却也是有着一个声音在期待。
只盼望,这天下太平,长留王的算计,算无遗策。
此刻,青麟身边的亲卫,却也向她回禀。
原本虎视眈眈的李玄真兵马,在看到白采君支援之后,终于选择退兵了。
而这,本来便是一桩顺理成章之事。
失了燕州,李玄真本来便只有两郡之力了。
这胡人一向多疑谨慎,绝不会无的放矢。眼见燕州、徐州结为联盟。
李玄真自也不会再轻易开战。
东海局势,本便是这样儿的变幻莫测。他自己和朝廷兵马硬碰硬,又能有什么好处?岂不是,让睿王石诫占尽了便宜?
李玄真从来就是墙头草,心志不坚,多疑善变。
纵然已然叛变朝廷,可李玄真绝不会坚毅果决,不顾一切上前。
这个胡人,就好像是一只狡诈的狼,等着关键时候,再扑过去,狠狠的咬上一口。可当真遇到了强敌,狼却是会小心翼翼,费心斟酌,加以观察,等待对方弱点,而不是贸然进攻。
而定州的苗寨之中,一场宴会散去,雅朱送着百里聂这位贵宾回房。
平日里,雅朱对这个贵客是不怎么客气。她觉得百里聂纵然是有着那么一个好皮囊,可是心眼多,满身都是心眼子,满心都是想着算计人。她不喜欢这个男人,更是打心眼儿里面厌恶。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听到了百里聂说的那些话。
她看着百里聂,居然有些毛骨悚然。
不知不觉,也有些不敢造次。
她心里叹了口气,也有些无奈,不再叮嘱那些侍卫看紧百里聂了。
叮嘱了又能有什么用呢?百里聂有着三寸不烂之舌,说起话儿来,连枝头上的雀儿都能哄下来。
百里聂要吃只雀儿,他能温温柔柔哄着那雀儿自己拔毛,跳到了油锅里面去。
一般的凡夫俗子,又怎么能跟这个人斗?
她略一犹豫,不觉开口:“殿下,我有一事不明白,还盼殿下,能为我解答一二,可否?”
而百里聂永远是那样儿性子极好,客客气气的:“雅朱,我早就跟王上说过,咱们是自己人。”
他显得那么样儿的好,有求必应,客客气气的,又是这般的温和可亲。
可是雅朱听到了自己人三个字,却也是莫名打了个寒颤。
却一咬牙,不觉问道:“殿下哄得白采君为你做事,可是定远侯苏定城,他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又怎么会不记恨在心。他恐怕,也是绝对不会干休。苏定城早就有不臣之心,对龙胤朝廷并不忠诚。如今,他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公然背叛龙胤朝廷,殿下的处境,岂不是十分不妙?”
百里聂反而轻轻的笑起来:“雅朱统领,其实你是个简单的人,越是简单,越是不易被人动摇。这些个话儿,并不是你要问,而是王上想问的,对不对?”
雅朱生出了一种被人彻彻底底看透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却也是死鸭子嘴硬:“殿下说笑了,这些话儿,确实是我自己想要问的。王上?这跟王上能有什么关系?”
百里聂唇瓣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动人的面颊不觉流转了一股子郁闷的味道。
“其实我都说过了,是打心眼儿里面当王上当成自己人。其实王上想要知道什么,直接了当问我就可以,又何许遮遮掩掩的?”
雅朱唇角轻轻的抽搐,这老狐狸居然还委屈上了。
百里聂倒是坦然回答:“苏定城本来就是个无胆匪类,更何况他纵然是个有胆匪类,如今也是决不敢轻举妄动。王上必定想要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这样子的肯定。”
雅朱咬牙切齿:“属下已经说过,不是王上要问的。”
百里聂却是微笑:“其实王上实在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她知道定州苗族要保持超然的位置,那么东海势力内斗,定州苗族自然也是会隔岸观火,超然物外?雅朱,你好奇她为何肯借五百苗兵给我?那是她认为龙胤与东海叛军已经是如绷紧的弦,只要轻轻推一把,就是彻底开战。她认为,我谋算燕州,就算不成,那么整个东海,也是会一场大战。既然是如此,又何不加上一点微弱的力量,就是那五百苗兵。”
雅朱听得并不如何顺耳,顿时反驳:“胡说,我苗族女王心怀坦荡,才不会如此算计。”
百里聂却笑得好似有蜜糖一样,温和说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