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洛缨冷冷的看着这龙胤皇宫的熊熊大火。
龙胤京城的冬日,就是这样儿的寒冷,轻风轻轻的拂过后,却也是带来了那么一股子透润肌肤的寒冷之意,令人不自禁间,好似打了个寒颤。洛缨那雪白纤弱的手掌,轻轻的拿捏着一个暖炉,只觉得一双素手这样子的握住了暖炉,那发寒的身躯,仿佛才能涌来一股子的温暖。
天下雪了,寻常贵女只怕都有些不能容忍,则更也不必提,洛缨这样子的病秧子了。
她只觉得那股子扎人的寒意,就这样子的透了过来,让自己个儿打心眼儿里面觉得发颤,娇柔的身躯也是十分难受。
这该死的天气,当真是令人烦恼。
若是从前,自己在这样子的天气,是不会出门的,更不会来龙胤京城。
她那纤弱的手,这样子的按着火炉,却感觉一股子的冰冷透骨的扎手之意,这样子传来了,
洛缨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双眸子眸子却也是涟涟生辉。
那短了几分血色的唇瓣,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而这口气,却也是轻轻的吹出了白雾。
她扎着赤红的披风,却也是越发衬托肌肤的苍白,竟似微微透明一般。
豫王的兵马此刻已然到了京城,而她这个妾,也是到了。
龙胤的皇宫,此刻传来了杀伐的声音。
只怕,那些个东海死士也是被一个个的剔除。
她还是瞧轻了百里炎了,以为百里炎已然尽数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洛家与睿王府勾结,唆使百里炎赞同,让东海死士除掉宣德帝。之后,百里炎赶到,再顺利登基。
然而实则,当百里炎注意力放在百里雪以及那么些个东海死士身上时候。
实则睿王石诫,却在那洛家的遮掩下,这样儿的匆匆而来。
等到百里炎满心欢喜赶到京城时候,他所面对的,那便不是区区杀手,而是东海睿王精锐!
到时候,百里炎前无路,亦来不及撤退。
而他们洛家,亦早就做好准备,趁机搅乱东海。让百里炎想要退回江南,也是后退无门。
到时候,整个天下,必定是会被各方势力生生搅碎。
彼时,必定是天下大乱,处处战火。
而洛家,也绝对不会再让龙胤重新归于一统的。
她原本是如此盘算的,一切都是盘算好了的。
不错,原本洛缨也可有那等别的策略。比如如果百里聂肯顺了她,她可以用别的手段改变局面。
可是百里聂拒绝了自己,并且羞辱了她。因为,她没有那个狐媚子好看,更不过是个不打眼的小丫头。正因为这个样儿,百里聂看轻了她,更看不起她商户出身。自己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满心欢喜的捧着送到了百里聂的跟前。然而实则,百里聂却是狠狠摔碎,一点都不如何的珍惜。既然是如此,那么自己所受的一分伤害,必定是会要十倍奉还,要让别的人千倍万倍,这样儿感受自己痛楚。
百里聂,他应该后悔的。
然而,这一切却并不顺自己的意。
百里炎却来得早了些了。
只要百里炎先行一步,步入京城,那么陷入被动的,反而是睿王石诫。
石诫远道而来,如果不能迅速攻入龙胤京城,那么又如何能动摇这天下民心?那么他,又如何补给辎重?
甚至稍有不慎,石诫便是会沦为孤军。
可事到如今,已然是没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战。
洛缨发僵的手指头,却也是死死的捏紧了暖炉,容色十分难看。
然后她抬起头,便是瞧见了风徽征。
只见风徽征一身素净的衣衫,他武功高绝,纵然是寒风之中,却也是未见畏寒之色。
他手中,拿着一柄银色的伞,那伞面之上,却也是凝结了霜雪。
风徽征平素是极为干净的,点尘不染,更是讨厌别人的碰触。
那日洛缨故意在百里聂面前碰风徽征,没有风徽征一转身,却顿时去换衣衫。
他这古怪的秉性,惹得洛缨内心也是不痛快。她虽然是不喜欢风徽征的,可是却不喜欢风徽征这么一副很嫌弃自己的样儿。这让洛缨内心之中,不由得很是不舒坦。
只不过风徽征是独特的,自己得到了风徽征,便是会伤了百里聂的心。
故而风徽征纵然让自己恼恨,洛缨也是生生的忍耐下来了。
然而如今,洛缨的眼底,隐隐透出恼恨。
她忽而发觉,自己可能做错了一件事情。
“风大人,你来了?”
洛缨轻轻的抬起头,唇角却禁不住浮起了一股子浅浅的笑容,有着那么一股子动人心魄的韵味。
“大人可否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如此的巧合。”
风徽征素净的衣衫之上,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花,落在了他衣衫之上,仿佛幻化成了一股子奇异的韵味。
他平时是喜爱洁净的,可是如今却对这衣衫之上的脏污视若无睹,仿若并未有之。
那一片片的血污,宛如春日的落樱,娇艳极了,却是百里雪的血。
而风徽征那锋锐凌厉的眉宇,忽而涌动了一股子淡淡的讽刺:“可能,是源于宣德帝死得恰到好处。若不以他性命为饵,只怕百里炎也是绝不会贸然赶回京城,甚至比睿王抢先了一步。”
洛缨厉声:“他也当真舍得!”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面颊浮起了娇艳的红晕,一双眸子流转了恼恨。
她虽然不算多轻视宣德帝,可实则打心眼儿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