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心里面总忍不住想,白大哥心里究竟是藏着什么呀。
而如今,她脑海之中浮起了百里聂迷雾似的微笑,却总瞧不清楚百里聂真正的表情。
元月砂心里面一闹,手指不自禁一用力,竟生生折下了一枝金菊。
一旁的小桃,不自禁流转了几许可惜之色。
元月砂回过神来,微微有些歉疚。
想来这院子里面的花朵,都是小桃自个儿打理的。
自己私自摘了一朵,小桃想来,必定也是会觉得极为可惜。
不过,这都要怪百里聂了。
然而正在这时候,一道温柔的女子嗓音却不自禁轻柔的响起,煞是温柔动人。
“县主初入别院,可是住得习惯?”
元月砂收敛了自己种种起伏的心绪,不觉含笑:“阿颖也是做客的娇客,想不到反而对我关怀备至。”
苏颖姣好的容貌被阳光一映,顿时美丽极了。
就连一边的小桃,也是不觉看得呆了呆。
早就听说,苏家的阿颖是个绝色的美人儿,如今一瞧,果真好似画儿里面走出来的人。
苏颖不动声色,语态温柔:“其实阿颖也是不免有些不自在,想要挑个熟悉的人,和阿颖说说话儿。我自然便是想到了昭华县主了。料想,县主也是不会拒我以千里之外。”
元月砂一双眸子轻轻闪动,难得竟然是对苏颖和颜悦色:“阿颖何必称呼我为县主,叫我一声月砂,那便是可以了。”
一边说着话儿,元月砂一边轻轻的将苏颖引入了小厅。
小桃奉上了茶点,旋即元月砂便屏退了左右。
苏颖轻轻柔柔的言语:“其实我和月砂是很像的,我们都是旁支女,却被接入了京城。咱们都出身寒微,不免惹人嘲讽。那些正经嫡女,轻轻巧巧可以得到的东西,咱们却也是要付出比她们多许多倍的努力,才能拢到手中。有时候,你可是会觉得不公平?”
元月砂不意苏颖居然跟自己闲谈家常,拉进关系,仿佛已然是忘记了,那日她在自己面前失态。
苏颖自顾自说道:“就好似我了,人前总是处处小心,生怕出什么错处。只因为我知晓,只要我做错了一件事情,让自己不那么完美,那么别人就会对我诸多诟病。我呀,也只能是完美的。不然一个区区的苏家养女,凭什么大出风头,受人追捧。可是实则,有时候我也是心中苦涩,难以言喻。不过,我也一点儿都不会后悔的。我宁可受尽苦楚,可是也需要人前风风光光。”
说到了这儿,苏颖轻轻的捧起了茶盏,轻品茶水,目光轻轻的闪动,仿若有几分的试探之意:“只不过,月砂有时候,可是会觉得不甘心。有些人只要出身好,命也就不错。人家仗着投胎投得金贵,就轻轻巧巧的,将你想要的东西给夺了去,你可会甘心?”
元月砂一张漂亮的脸孔浮起了天真无邪的笑容,笑眯眯的说道:“阿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却是听不明白。”
苏颖干脆将话儿挑明白了:“我说的正是月意公主百里雪,你我相争,就算是费尽心思,也是抵不过一句人家出身高贵。她是出身不吉利,据说陛下也是并不如何宠爱她。可是她到底还是龙胤的公主,陛下的女儿,和我们这些豪门养女,自然大大的不同。无论怎么样,总是比我们要矜贵许多。说到底,陛下一开始就已经中意百里雪做东海养女。否则当日策论,她都已经输给了你,又比不上我的宽容大度,凭什么还要让她来东海别院?再者,皇族之女,比不上两个臣女,陛下也拂不开这个面子的。”
元月砂轻轻的叹了口气:“倘若陛下当真心有所属,我又能怎样?”
苏颖言语是轻柔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儿,却也是说不出的狠毒:“换做别的女子,许也不敢如何。可阿颖必定不会瞧错,月砂可不是那等甘于人下的性儿。纵然是龙胤公主又如何,当初贞敏公主何尝不是盛宠,更是陛下的心肝儿肉,如今处境又如何。”
元月砂容色极平静:“阿颖可不要胡说。贞敏公主的婚事,又与我能有什么相干?”
苏颖却是半点不信,她觉得元月砂骨子里面有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狠毒。也许正因为这样儿,自己也禁不住对元月砂忌惮有加,十分憎恶。好似她这样子的人,自然是极厌恶这般和自个儿相似的人。
苏颖的唇角,却浅浅含笑:“无论如何,贞敏已经失宠,而且成为了京城的笑柄。自然远远不及,昭华县主如今这般的炙手可热。”
是了,炙手可热这四个字,确实合该用在了元月砂身上。她不但得了豫王的看重,还得了长留王殿下的垂青。乃至于,连fēng_liú不羁的周侯爷也为她而沉醉。
嫉妒好似毒药,一点点的在苏颖心口萦绕。却惹得苏颖的脸颊,硬生生的挤出了一缕温柔和顺。
元月砂却不觉轻轻晃动手中那枝极娇艳的黄菊,忽而失笑:“若我不肯和阿颖相好,阿颖可是会跑去月意公主那里,将差不多的同样一番话,再和月意公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