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砂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
当她踏入了大殿时候,却也是已然是心静若水。
这宾客已然是来了大半,元月砂轻盈而低调的来到了自个儿的位置上。
那几上摆着糕点、蜜饯、清茶。
元月砂落座,妙目盈盈。
龙胤礼教不似前朝那般苛刻,虽男女分席,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倒也不必再让女眷非戴着面纱不可。
她目光盈盈,不自禁落在了一道绝美出尘的身影上,不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苏颖,苏颖——
这个女子,自个儿是决计不会轻饶过的。
元月砂内心念叨。
正在这时候,她也是听着人群之中一阵子小声议论。
元月砂抬头一瞧,却也是可巧瞧见了风徽征盈盈踏入了殿中。
风徽征极少现身饮宴之处,这却也是难得。
有些妙龄少女,双颊却也是不自禁流转了那一缕红晕。风大人虽然可怕,却也是可怕又好看,使得人禁不住想要多看他一样。如此凌厉俊美的风姿,也许整个龙胤,也只有风徽征独一份儿的拥有。
况且风大人来了,长留王殿下未知会不会来。
这两个美男子,一向却也是极为交好的。
一道柔美的身影却也是盈盈而来,径直到了风徽征跟前,赫然正是月意公主百里雪。
百里雪盈盈一福,却也是姿容恭顺:“学生见过老师。”
她虽然不受宠,到底是个公主,人前居然是对风徽征这样子的恭顺,可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无论真的还是假的,都是足以彰显,百里雪对风徽征的推崇。
百里雪却也是将姿态放得极低,言语柔柔:“这一次回到京城,阿雪拘于宫中,又不知晓老师行程,竟未曾上门拜见,是阿雪的不是。”
然而风徽征却似一无所觉,只是淡淡说道:“月意公主客气了,我不过是公主年幼时候,教导过一阵子。这些不过是做臣子的本分,算不得什么。老师二字,绝不敢当。”
别的女子眼睛里面,都不觉流转了几分讽刺。
这个月意公主,天生命不好,出身的日子不吉利。才一生下来,陛下就不知晓多嫌弃。就算如今长大了,亭亭玉立了,陛下也未必见得多喜欢。也难怪,堂堂一个公主,折身下交,对一个臣子如今的恭顺。谁让风徽征,竟是陛下的宠臣。
说不准,月意公主还对风大人别有心思,借故亲近。
不过风大人皓白似雪,又怎会应承?
瞧人家不就点明白了,不过是小时候教导过月意公主一段日子,绝无什么暧昧私情,连老师二字都不乐意应承。
这不就是生生打百里雪的脸吗?
其实她们是有些嫉妒百里雪,百里雪怎么能厚着脸皮,向着风徽征示好?
风徽征是一朵高岭之花,不可攀折,仿若没有男女之欲,世间俗情。
这虽然显得有些冷漠,可冷冷淡淡的,却别有一番魅力。
然而百里雪却无丝毫窘迫之色,仍然是十分温顺客气:“纵然风大人不放在心上,可是阿雪心里面却十分感激风大人的恩德。”
她再行过礼,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别人瞧着百里雪,眼睛里却禁不住浮起了淡淡的忌惮。
百里雪才回宫没有多久,居然就克得周皇后小病。据说因为这样儿,周皇后对百里雪也是疏远了。
这煞星之事,可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最好是离得百里雪远些个,免得被百里雪的凶煞之气给克了去。
百里雪慢慢的,慢慢的捏紧了拳头。那拳头藏于袖子,轻轻的晃了晃。
她面颊温顺,心里却是一阵子的发狠,风徽征!很好,很好!
人群之中,百里冽的眼中却也不觉浮起了淡淡的讽刺光芒,不觉冷冷一笑,笑容不觉蕴含了几许的邪气。
风徽征不就是这样儿,在你危难时候伸出手,轻轻的拉着你的手,离开了那片污秽。
可是风徽征却是世间最可怖的暴君,他自己不染尘埃也还罢了,还固执的不许自己身边的人有什么污秽。
他可以毫不保留的教导你,爱惜你,栽培你。
可你得变成他想要的样儿,干干净净,不可犯错。
否则,他宁可生生将你毁了去。
百里冽唇角的笑容,却也是微微有些模糊。
事到如今,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追求权力,又有什么不可以?
这样儿想着时候,宣德帝与睿王妃一并到了,众人也是纷纷起身行礼。
元月砂不动声色的打量龙轻梅,这个东海睿王妃才是今日的主角。
她自打来到了京城,除了那次赏菊宴,便竟未曾再现身人前了。
这位曾经名扬东海的俏丽美人儿,如今已经步入中年,却也是风韵犹存。其实龙轻梅的容貌并不如何的要紧,最吸引人的,却是龙轻梅那一双寒光凛凛,透人心脾的眸子。
一个女子,却有这么一双亮得骇人的眸子,亦不觉令人说不出的心悸。
而跟随龙轻梅而来的子女,石煊漫不经心,而李惠雪面颊却不自禁的流转了几许的凄苦之色。
也对,李惠雪也是养女,这朵娇滴滴的小白莲,在如今东海睿王妃大张旗鼓挑女儿的做派之下,不免显得有些个尴尬。
元月砂不觉轻轻笑了笑,收敛了自个儿的心神。
她不觉眸光流转,陛下都来了,却还有个人没有来。
他若不来也还罢了,偏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