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儿做时候,姿态竟似说不出虔诚。
旋即,百里聂抬头轻笑:“我的月砂,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元月砂感觉自己果真被雷劈了,好似一股子电流,从头顶落到了足底,全身上下,都是酥酥麻麻。
她好似落入了云端,恍恍惚惚,脸颊红晕却不觉更浓。饶是元月砂素来镇定,此时此刻却竟似难以招架,举止也是不觉顿了顿。
不过须臾,元月砂便醒神过来,她掩不住满脸红晕,却狠狠扯过了百里聂那手里面攥着的裙角。
“长留王答应了,可不许反悔,更不可骗我。”
这样子说着,元月砂眼神不觉有些深邃。
骗了自己,后果可是会很严重的。
百里聂缓缓起身,慢悠悠的拂去身上灰尘,方才委屈说道:“月砂,我几时骗过你了?”
“自打我认识你以来,说的每一句话儿,都是真心的,从未一句虚假,哪里有一句假话?”
“我以真心待之,为何月砂竟对我如此生疑,居然这样子不肯相信我?”
百里聂感慨,万分委屈。
元月砂为之气结,一时之间竟不知晓如何的反驳。
不错,百里聂好似确实没有说什么假话,可他那些“真话”,分明就是含糊其辞,别有居心,故意令人误会的。他这个混账嘴里面都掏不出一句实实在在的话儿。他随意跟你说说话,说不准这话里面就有十个八个套。
元月砂也是见过不少颇具心计,心狠手辣的人,可是好似百里聂这样子满身都是心眼子,天生用来算计人的,可谓是少之有少。
元月砂和他相处越多,心里感慨就越浓。
这老天爷吃坏了什么,怎么就造出百里聂这样子的妖孽为祸人间。
其实为祸人间不要紧,最关键在于祸害到自己身上。
耳边却听着百里聂说道:“我答应了月砂,以后人前定然克制自己,规规矩矩的,言语姿态,绝不会有半点暧昧,不给月砂半点滋扰。”
元月砂听见了,想了又想,脑子里回想了十多遍,也想不到这几句话有什么套。
若是百里聂当真说到做到,那倒是好了。
只怪百里聂答应得如此干脆了,反而让元月砂的心里面生出了几许的疑窦。
百里聂又说道:“不过——”
元月砂就最讨厌他说什么不过,这简直是故意峰回路转,故意兜圈子戏弄了。
“没什么不过,殿下,你说出来的话,明明白白的,还是现在又要戏弄我?”
元月砂面色不善,恨不得将百里聂给吃了。
百里聂一挑眉毛:“我说的话,自然算数,就算对别人不算数,对你总是算数的。”
百里聂这话还说得有些个甜蜜蜜情意绵绵。
“不过要是月砂你自己人前对我示好,又或者有些暧昧举动,让别人误会了你跟我是郎情妾意,总不关我的事。”
元月砂冷笑:“殿下放心,月砂自己是知晓分寸的。”
百里聂眼波流转:“我还有一个小秘密,想要告诉月砂。其实,其实我一向喜欢迟到。你可知晓为什么?”
元月砂当然不知道,而她当然也还有些个好奇。不过她就算好奇,也不会问出口。她要是问出口,定然会被百里聂缠上。不过元月砂就算不问,百里聂也是会告诉她。
百里聂唇角不自禁的浮起了浅浅的笑容,纵然轻纱遮挡住了半张面容,那一双好似春水也似的眸子却也是禁不住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一时之间,竟不自禁的令人怦然心动,令人为之而心悸。
“因为最后而来,我样子最好,风采最美,所有的人注意力也不自禁放在我身上,自然最引人注目了。”
他嗓音略低,却也是带着一股子摄人心魄的酥麻。
可那样儿的笑容,落在了元月砂眼里,却也是说不出的欠抽。
自恋!无耻!
元月砂面上不动声色,可是那心里面却也是禁不住一阵子吐槽。
这种无耻的癖好,百里聂居然好意思恬不知耻的说出口。
他怎么不纳了苏颖,岂不是志同道合,都爱这样子出风头。
元月砂暗中一扯手帕,心里不屑冷哼一声。
百里聂幽幽言语:“就是不知晓,月砂和我有没有一样的嗜好?喜欢迟到?”
元月砂方才回过神来,这御花园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也未见有什么人了。
那些夫人小姐已然是去参加宫宴,已经是没有在这儿。
自己原不该忘记了,可是遇到百里聂,被他缠了说这么会儿话,竟不觉忘记了时辰。
她顿时为之气结,百里聂根本就是故意为之,和自己过不去。
百里聂还在一边不知死活言语:“要是月砂喜欢迟到,要不然,和我一起。”
元月砂都懒得搭理,提起了裙儿,轻盈的小跑而去。
她衣衫翩翩,宛如一片轻云。
百里聂负手而立,不觉有些惆怅,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旁却有人咳嗽了两声,咳嗽得有些做作。
姜陵摘了一枝叶子,当真这样子跳出来。
“老聂,我刚才都不意思跑出来。”
他轻轻的眨了眨眼皮,一双眼珠子黑溜溜,似笑非笑。
婉婉跟在了姜陵伸手,扯了片叶子,假惺惺的挡在了脸前。
长留王这种丑态,她可是不小心瞧见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杀人灭口。
姜陵咯咯轻笑,一伸手,轻轻的揽住了婉婉肩膀:“不过放心,老聂不会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