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却容不得她扭扭捏捏的。
一咬牙,苏颖放下了手,脸颊之上巴掌印顿时显露于人前。
这京城第一美人,顶着这样儿一张脸,这么一副容貌样子,确实也是禁不住有些可笑。而且,也是以前没见过的。
而苏颖却缓缓言语:“县主一番好意,阿颖心领了。不过,如今我若是走了,岂不是显得怨怪母亲?”
苏夫人听了,面色大变。
这个小蹄子,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挨了打,便暗示别人自己这个养母不慈。
简直是不分尊卑!
苏颖却柔语坦然:“更何况我若是走了,岂不是显得心中有鬼,有什么心思让别的人说中了,顿时显得我好生心虚不是?既然是如此,阿颖问心无愧,自然也是能走了。”
一边说着,苏颖令人取来面纱,轻轻的戴上。
苏暖不觉心生宽慰,自己这个妹妹,终究还是识大体的。
要是她走了,传出去,就是苏夫人一巴掌打哭了养女,匆匆离宫。
如今苏颖忍下来,还不当一回事儿。这份体面大方,也不见得是随便一个女子就能有的。
苏暖一双眸子,却也是禁不住轻轻的闪动,略有些个宽慰。
所以方才,一定是有些误会。
苏夫人却不领情,这小贱人踩着自己做筏子,显得她自个儿宽厚呢。
这小蹄子,大约也是一门心思,求她的富贵荣华,怎肯离开皇宫。
只有自己这个儿子,如此蠢钝,还以为她当真十分纯良,眼珠子好似瞎了一样。
然而苏夫人却也是错了,这么想的男子,自然也绝非苏暖一个人。
这儿这样子的闹腾,动静闹得如此之大,许多今日来宫中赴宴的宾客都被吸引。
而其中不少男子,却也是情不自禁的望向了苏颖。
元月砂说了衣饰过于华贵,这确实仿佛是一个疑点,可这似乎也不是什么确凿证据。
如此佳人,被人掌掴,宛如辣手催花,令人不觉倍加怜悯。
美人就是美人,脸上顶着个巴掌印,非但无损这样子的美丽,反而是让她平添几分惹人怜爱的丽色。平时苏颖都是完美而骄傲的,偶尔示弱,却也是反而别有一番风韵。
如今戴上了面纱,雾里看花,更是有趣。
而这些男子当中,要属百里昕的眼神最为炽热。
若这门亲事,早些定下来,也就好了。
苏颖样貌好,脾气好,又识大体,他也很喜欢。
不过豫王态度很是含糊,模棱两可,而且苏家那边似乎也有些迟疑之处。
可是等到年底苏侯爷回京城时候,也许这门婚事就能够定下来了。
苏颖心里似轻轻笑了笑,不动声色。
苏夫人都年老色衰,她凭什么跟自己斗,在男人眼里,她就是个厌物。还有元月砂,她有自己容貌吗?自己有那么一张绝色容貌,一张脸就占尽优势,更别提自己还极聪明。这美貌无脑的蠢物都已然占了许多优势,更别提她美貌又聪明的这种。
元月砂笑了笑,却也是没有说什么。
那些男子也许会沉浸于苏颖一番做作之下,可是在场的女人却也是并不会这么想了。
一个人若拥有许多却又不招人嫉妒,除非便是真能营造一分完美。否则苏颖出身也是不怎么样,又怎么会不招惹别人的恶意呢?
要是证明苏颖也不过是个俗物,又招惹了那么多男人的爱慕,别的女子又如何会甘心?
苏夫人极恼恨的盯住了苏颖,而在场暗中,另有许多若有所思的目光。
百里昕扭头,看着元月砂冷笑:“怎么昭华县主害死了阿樱了,如今还盼望逼死阿颖不成?莫非,方才县主一番忏悔姿态,竟然是做给别人瞧的。”
元月砂看着百里昕,百里昕年纪轻轻,居然要做护花使者了,这可真是有趣儿。
元月砂却轻轻福了福:“月砂见过豫王殿下。”
百里昕顿时一惊,他对自己这个亲生父亲没什么亲近之情,反而不自禁有些个畏惧害怕之意。
他一侧身,顿时也是看到了百里炎。
百里炎今日一身淡紫色衣衫,容色沉沉,一双眸子闪动金属色的光彩,瞧不出喜怒。
百里昕的心里面却也是禁不住打了个突:“见过父王。”
百里冽恭顺的跟随在百里炎的身边,比之百里炎,他容颜精致,仿若是一只精巧的瓷娃娃。
他轻轻的抬起头,一双玉色的眸子凝视元月砂时候,那好似琉璃般精致的眸子之中,却也是不觉略蕴柔意。
百里昕甚是拘束,却蓦然想到了什么,面上不觉浮起了幸灾乐祸之色。
他变声期间沙哑的公鸭嗓有些尖锐说道:“方才儿子以那世子身份,加以命令,让县主对苏家赔罪。可惜,昭华县主居然是不加以理会。”
百里炎眸光轻轻闪动,凝视元月砂:“是这样子吗?”
元月砂柔柔一福,嗓音柔柔:“好像是这样子的。”
百里昕冷笑:“区区县主,便居然如此不分尊贵。你分明还依靠于豫王府,却如此张狂!”
百里昕心思重,心眼儿也是有些毒。
他知晓百里炎的性子的,百里炎最恨下属不分尊卑。
就好似统领蔺苍,也为百里炎立下许多功劳,甚至还救过百里炎的命。
可那又怎么样,百里炎要他断手,他也不敢不从。
元月砂算什么,不过是个南府郡的乡下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