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元明华的院子里面,却也是顿时有了动静。
她手一推,将桌子上的物件儿叮叮咚咚的摔了一地。
婢女秋容、娜儿顿时跪下来,面颊流转几许惶恐之色。
元明华平日里纵然是生气了,也是不会如此喜怒形于色。
可是如今,她命外头丫鬟打听来的传闻,却也是阵阵堵心。
是了,如今元月砂名声大噪,可是他们元家却被人踩到足底。
在那些话本之中,他们成为了可恨的恶毒之人,贪婪薄情,吸血势利。
枉费自己如此苦心经营名声,都被这浪蹄子给毁了。
元攸怜进门,咬着酸杏干,冷冷笑着说道:“大姐姐平时不是最有大将之风吗?母亲还夸赞你不输男儿,怎么如今却这般沉不住气?还是因为有切身之事,故而没有往日里的沉稳?也对,你还盼着借助京城元家的本宗,赶着给人当填房呢。”
元明华平日里将这个妹妹压得死死的,可是今日元攸怜出语讽刺,她竟也是一时无话。
只因为句句点在了自个儿的痛处。
若自己名声被毁,元家不会挑一个心狠的旁支族女,去照顾元默娘的孩子。
元明华心中一堵,旋即冷笑:“怎么如今,三妹妹和你二姐如此姐妹情深了?好生让我这个大姐姐伤心无比啊。”
元攸怜嗤笑:“妹妹不是向着二姐姐,只是觉得大姐姐你好生可笑。名声又算什么,南府郡的百姓议论了一阵子,很快就有新鲜事儿可以议论了。他们是不会永远对二姐姐有兴趣的。只有傻子,还会觉得两百万两银子买个一时好名声有价值。”
元明华心忖此言也是有些道理。
为今之计,也只能等元月砂这档子事儿冷了些再说。
可就在这个时候,陈嬷嬷却也赶过来,苦笑说道:“大小姐和二小姐还是快些去正厅,如今有圣旨从京城传来了。”
元明华一愕,元攸怜也是呆住了。
皇上怎么会传旨到元家?
面对元明华好奇的目光,陈嬷嬷只得苦笑:“据说,是因为二小姐纯良贤淑,朝廷封赏嘉奖。”
元攸怜面色一变,尖声道:“封赏她什么?她送的东西都是元家的。”
元明华胸口轻轻的起伏,手指头却也是轻轻拂过了衣摆。
“三妹妹还是随我一道去恭迎吧,否则是大不敬的罪。”
可她心里是酸溜溜的,元月砂如今的盛名居然惊动陛下了?
元攸怜虽不甘愿,却只能前去。
她们来到了大厅,和元家其他的人伏地跪下。
那京城来的内侍尖着嗓音宣读圣旨:“今有元氏女,深明大义,贤良淑德,仁义兼备,宽容大方,以倾家之资资贫苦,赈百姓于水火之中。嘉此义举,封为昭华县主。钦此!”
婧氏猛然抬头,这小贱人如今居然是县主了?
她瞧着元月砂纤弱的背影,目光恨不得在元月砂后背上烧两个洞。
眼前一切,仿若是在做梦,可婧氏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却也是生生的痛。
元月砂接了旨,一旁湘染过去,塞了银票过去。
见元月砂懂事,那内侍容色也是缓和几分。
“今日咱家已经将封册,授印都带来,身为县主,朝廷每年禄三百石。至于县主的府邸,只因为如今是多事之秋,择日再建。到时候,自会派遣女官前来。”
元月砂轻轻福了福:“多些公公了,想不到朝廷对小女子居然是如此的恩泽深厚。”
那王公公微笑:“这是自然,这忠心朝廷之人,陛下自然不会亏待。”
元月砂垂下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儿。
元原朗欲图巴结:“公公就请在舍下安置,让我好生招待。”
王公公面色却沉了沉:“如今咱家安置在关驿,不敢造次。”
笑话,风徽征这个煞星还在江南。
元原朗碰了个软钉子,却也是很是无趣。
待这传旨太监离去了,元攸怜眼珠红红的,却也是扯着婧氏袖子闹起来:“娘,你要为我做主。为什么我不是县主?古有孔融让梨,二姐姐应该将这个封号让出来。”
她嫉妒死了。
而元明华却不会说出如此孩子气的话,她淡淡的说道:“恭喜二妹妹了。”
元月砂抬头:“父亲,女儿欢喜得有些晕了,想要休息一阵。”
元原朗咬牙切齿:“那就好生休息。”
这个女儿有了封号,他越发不敢造次。
元月砂离开了后,婧氏捂着胸口疼,她痛心疾首:“是元家捐出了赈灾银子,怎么将功劳都算在二小姐身上。”
元原朗冷笑:“你以为是咱们捐的,能得如此厚奖?”
婧氏一惊:“老爷的意思,这忤逆女的封号是那策公子求来的?”
一旁元明华元攸怜两姐妹更不是滋味,怎么元月砂攀附上这棵大树?
回到院中,芷心喜滋滋请安:“见过县主。”
好了,她原本好担心自家小姐之后被老爷清算,可是如今小姐却是御赐的县主。
湘染含笑:“好了,为了这圣旨还耽搁了小姐的午膳,让人送上来吧。”
芷心赶紧点点头,小姐体弱,可不能饿坏了身子。
那菜肴摆上了,蒸白鱼、清炒菜心、白汤豆腐几样菜肴,都是清淡得不能再清淡。
自打元月砂苏醒,她口味就变了许多,只吃最清淡没滋味的东西。就连上次芷心在白粥里面添了姜煮了,元月砂也是皱着眉头吃完的。
奇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