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众目睽睽,所有的人目光顿时凝聚在了萧英的手掌之上!
萧英手掌之上,那个疤痕确实没有消除。
他心里不觉冷笑,换做别的人,瞧见自己疤痕未消,又见元月砂言辞凿凿,必定也是心生惶恐,因而心虚。
只需有那些许的心虚,必定也是能让有些人露出了心怯之色,显露出其当真做了什么亏心事。
然而如今,他萧英却也绝非此等没用废物。
不错,自己手掌是伤痕未退,可是这个伤痕,又凭什么说是元月砂弄的?
“昭华县主,你好深心计,更善于说谎,巧言令色。你不过瞧见我手掌上有那么一个伤疤,居然能异想天开,编排出这样子一个十分可笑,曲折离奇,又惊悚香艳的故事。你竟然说我在宫中对你无礼,要对你施暴。你将我萧英说成了色中饿鬼,饥不择食,居然在宫中对你强迫。你,你恨我至深!你凭什么说,这伤疤是你所刺?”
他当然笃定,元月砂说不出来。
萧夫人已经稍减恐惧,如今她回过神来,自然也是要站在自己儿子这边:“不错,英儿武功极好,倘若当真欲图对你无礼,你怎么能跑得掉。昭华县主,英儿确实也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你也不能这个样儿,对他不依不饶,恨不得将他置诸死地。你毁了他名声,和杀了他又有何区别?你不能这般狠辣呀。”
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忽而恍然大悟:“原来竟然是你挑拨贞敏公主和英儿的夫妻关系,让妻子仇恨丈夫,让公主来毁萧家名声。你竟然是如此小肚鸡肠,如此狠辣,这份心计好生可怕。不然,你为何居然肯帮贞敏公主,你哪里来的这般大度?”
萧夫人此番言语,竟似隐隐有几分道理。
不错,贞敏公主夺走了元月砂的未婚夫婿,就算补偿了一个县主,那也是高高在上,使尽了手段。照着常理而言,贞敏公主和元月砂应该是反目成仇。怎么元月砂居然还帮贞敏公主?怎么想,也是于理不合。这世上,大约也是不会有这般大度的女子。
事太反常即为妖,也许真如萧夫人所言,一切是元月砂设计,让贞敏公主落入圈套,恶毒的攻诟自己的丈夫。
萧夫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更似恨铁不成钢:“公主,你年纪尚轻,可是不要上了这恶毒女子的当啊。”
“月砂是因为心生愧疚,方才是如此言语。当初我已然是知晓萧英真面目,本欲退婚,借着公主之事,顺水推舟。然而到底良心难安,故而故意提点公主一二,却又不敢将话说透。公主彼时情热,并未上心。如今公主被萧英虐打,我心里面也是愧疚不已。事到如今,月砂也只能将萧英所做的一切都说出来,只盼望能有所弥补。”
这般说着,元月砂却一脸歉疚。
贞敏公主却也是不觉蓦然侧头,死死的盯住了元月砂,仿若有些不明白元月砂的所言所语。
然而她的一颗心,却也是不断往下沉。她想起自己成婚之前,元月砂来苦苦哀求过,说她舍不得萧英。那时候贞敏公主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虽然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可是萧英既然是她所爱上的男子,那么元月砂被他迷住也是有可能的。而那个时候,自己可没想过,堂堂的青麟将军,居然也是会动心。
原来那个时候,元月砂已经是知道了。
她心里面百味交织,元月砂没有将话说透,这不免让贞敏公主内心之中油然而生一缕怨怼。可是如今,元月砂也是为了自己出头。除了元月砂,也没人为了自己出头了。扪心自问,那时候元月砂说破这件事情,自己的心里面会相信吗?不会的,也许自己只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元月砂的嫉妒。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元月砂,脑子乱成了一团了。然而元月砂却是清清楚楚的,她分明也是知晓自己想要什么。
“因为那日萧英欲图对我施暴,月砂也是觉得好奇,好奇为什么素来洁身自好名声极好的萧侯爷,为什么居然是会做出这等qín_shòu不如的行径。难道诸位不好奇,为何堂堂京城元家,要从旁支之女里面,挑一个来嫁给萧英?难道你们就不好奇,既然萧英有虐妻的劣迹,那么他的第一任妻子,有没有受过虐待,究竟是怎么死的?”
元月砂句句质问,自然也是惹得许多人内心之中的狐疑与好奇。他们当然好奇,而且还好奇得不得了。而他们纵然是没有问出口,元月砂却也是乐意满足他们的。元月砂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又是那么的敢说敢为。
“这女儿家的婚事,乃是一生一世,怎可轻忽。月砂既然是心生疑惑,又怎可不去打听?我人在元家,自然也是有些法子。从前没留意,倒也罢了,可是若是留了意,萧侯爷的所作所为,也总能查得蛛丝马迹。萧侯爷心狠,元秋娘是让他生生的折辱死的,就连元秋娘陪嫁的几个丫鬟,也都是被萧英凌虐至死!他偏仍然是一副痴情模样,是世人眼中的好夫婿。这北静侯府之中,却也是不知晓隐匿了多少污秽,令人心惊,更是让人厌恶!”
而那明晃晃的阳光之下,素来沉得住气的元老夫人,此刻却也是微微有些晕眩。
秋娘,秋娘!她蓦然眼眶微微发热。
多少年了,这个秘密就隐匿于元老夫人心中,折磨着一颗母亲的心。可是呢,她不敢说出口,只能任由这个秘密折磨。元老夫人做梦也是想不到,有一天这桩污秽,能够在阳光之下,生生的被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