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床榻之上,如今扑了一层又一层的丝绸。元月砂就这样子的轻盈的躺在了上面,就好似要将自个儿柔弱的身躯陷入了这一堆堆柔软的丝绸当中了。她黑漆漆的眸子,就这样子盯住了百里聂。百里聂那张脸蛋清秀动人,而元月砂却也是清清楚楚的记得,自个儿是极厌恶他的。方才的事情,元月砂也记得清清楚楚的。姜陵将自己带来这儿,掩在了床上。她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莫名的乐意相信姜陵。也许因为这个少年郎身上蕴含了阳光的味道,这总是让元月砂不自禁的放下了警惕。百里聂也如记忆之中一样,仍然是狡诈多智,精于算计。他淡然而又轻易的打发走了萧英,看似轻描淡写,不过是以那身份地位压人,然而实则却仿佛细致入微的考虑周全。比如,用那一蓬香料让那貂儿失去了灵性。元月砂死死的搂住了手臂,却也是禁不住身躯瑟瑟发抖。她面颊失去了血色,汗水一颗颗的渗透下来,当真是说不出的难受。纵然并未以金针解封,然而与之如此激烈战斗,元月砂的身子也似勾勒出浓浓的痛楚。这更不觉让元月砂的身子瑟瑟发抖,冷汗直流。百里聂却也是不觉轻柔的叹息,摇摇头:“怎么伤得这样子的重?”他嗓音温润而柔和,透出了几许让人无比迷醉的味道,然而那好似春风一般温暖的情愫,却也是并未真正的透入了百里聂那么一双无比淡漠的眸子之中,并未将这一双眸子沾染上真正的暧昧暖色。元月砂不觉轻轻的眯起了眼珠子,额头之上渗透出了一层汗水,却也是不觉平添了几许湿漉漉的味道。她嗓音也是微微发哑,给平素清越的少女嗓音之中增加了那么一缕说不出的味道:“多谢殿下相救,月砂感激不尽。”而百里聂却将手指头比在了唇角,不觉轻轻的嘘了两声,柔柔的笑着:“你是阿陵捡回来的,不是我。阿陵怎么拥有这样子的嗜好,不爱捡那猫儿狗儿,却偏生,爱捡元二小姐这么样子的美貌少女。这年轻轻轻的,倒也是,有fēng_liú公子的风度。”姜陵干脆将双手抱在了胸口,气鼓鼓的。他还不是见百里聂面目含春,骚得不得了,自己这个儿子,是如此的体贴,接二连三的将元月砂送到了百里聂跟前。百里聂没有那么一句两句感激的言语也还罢了,还这么骚骚的怪罪自己,却也是没心没肺,无耻得紧。这般心里编排百里聂,姜陵的心里面的却也是不由得顿时叹了一口气。百里聂这些年来,可是越发淡漠若雪,性子也那也是淡淡的,似乎也越来越少,有什么东西,能撩拨百里聂的心湖了。可是偏偏到了这个时候,却也有了一个元月砂。这个元二小姐看着娇美而怯弱,看似冷漠,而那眼底深处,其实却也是有着浓烈得不得了的火焰。而那样子的灼热,也好似给百里聂冷漠如冰雕的容色,沾染了一缕淡淡的炽热。而这样子的炽热,也许元月砂自个儿也是未曾察觉到的。他认为,百里聂是有些喜爱元月砂的,否则也不会亲手做羹汤,弄那难喝得要死的玩意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百里聂又似淡了许多了,死里活气,整日懒洋洋塞太阳。姜陵心里忍不住呵呵了两声,正所谓手快有,手慢无。他瞪着百里聂,鼻子里面又禁不住发出了轻哼了一声。不长进的东西。不屑之中,却也是蕴含了一缕淡淡的关切。元月砂也不屑冷笑,也许是因为发烧的关系,她眼前的视线也是微微有些模糊了。饶是如此,百里聂那张脸孔,却也仍然是如此的倾国倾城。然而元月砂内心之中,却也是分明早就明白,百里聂锦绣皮囊之下的浓浓冷漠。元月砂咬牙切齿,狠狠言语:“要是长留王嫌弃,捡回了自然可以扔回去。”那脸颊娇嫩如鲜润的细瓷,却又好似在细瓷之上,渲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绯红。宛如娇艳的石榴花,明润的海棠花,细细的十分醉人。百里聂不觉眯起了眼珠子,不错,他是恍惚间将元月砂与另外一道身影混淆了,所以不自禁有些奇异的举动。他甚至,哄得元月砂为自个人解下了面具。那个人,早就已经是没有在这个世界上了,永永远远,都是不会回来了。正因为如此,百里聂忍不住想象,幻想这位突然闯入到自己生命之中的元二小姐,就是那个早就已经逝去的身影。然而当百里聂清醒过来时候,却对自己唾弃鄙夷不已。他也许是寂寞太久了,所以甚至想着,用一个人来代替自己内心的空洞。其实元月砂和那个人并不如何相似,却不知为什么,让百里聂的心里面升起了近乎相似的奇妙感觉。可是现在,瞧着元月砂如此发狠娇艳,艳润似火的样儿,百里聂寒冷如冰的一颗心竟似动了动。元月砂明明平时假装乖巧,生气时候却是格外的漂亮,说不出的好看。百里聂笑了笑:“这么漂亮的一只猫儿,捡回来了就捡回来了,倘若扔了出去,岂不是十分可惜。”元月砂听着百里聂的言语,一阵子的恼恨不喜。可能别的人,会倾慕百里聂如仙人一般的风姿,得到百里聂稍加垂顾,也是会喜不自胜。然而元月砂却也是讨厌,讨厌百里聂那轻佻的言语,令人不悦的挑逗,还将自己形容为猫儿。她也并不是什么别的人的爱宠,就算将之比喻成动物,她也是凶猛无比的野兽,绝不是什么家养的温顺宠物,会让人安安稳稳的系上铃铛。而元月砂的一双眸子,更流转了凌厉无比的光彩,死死的盯住了百里聂。百里聂当然是知晓元月砂的所思所想,在他瞧来,元月砂就是一只受伤的猎豹,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