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明月好好做靴的想法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不速之客打乱。

“顾姑娘”,顾家人正吃早饭,方云希手执红贴,笑着走进门来,“今日我家的寿司馆开张,家父让我来请顾姑娘过去,还有顾老爷,顾夫人,二位如果有空也请过去捧个场。”

顾攀和顾氏忙起身把人迎到屋里,听说原委都忙说不去,春天正是活多的时候,家里那么多东西,一刻都不能没人看着,他们也曾商量着买下人,到底不想家里太过人多嘴杂而未成行。

展冥吃过早饭也要回帝京,此时正好顺路,再加上回镇上的吕天翔,一行人出村时竟是浩浩荡荡的。

“翩翩,我就家去了”,镇上路口分开时,吕天翔下马来交代了两句,“你和欧阳端给人祝贺过便回家。”

“吕表兄放心,我到时再把顾姑娘送回来”,方云希笑道,“保证天黑之前让顾姑娘回到村里。”

吕天翔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富商家的公子就是自来熟!

“表哥,我和阿端都来往帝京多少次了”,顾明月掀着车帘,对表哥道:“你快回家去吧,前几天我到你家,姥姥还说想你呢。”

镇上码头人往熙熙,方云希来时乘的一座中型小舟就泊在岸边。

“展公子?”几人正要上船时,一道惊喜的喊声传来,蕊儿突然跑出来,拉住展冥的袖子便道:“奴婢从昨天傍晚就等在这里,您终于出现了,我家小姐得了风寒,那些婆子们却不给请大夫,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的,您。”

她说着就要下跪,码头上人来人往,不一会儿就有爱看热闹的人把他们围住了。

顾明月摇摇头,转身登船,夏雪以后不管怎么样,都和她没关系了。

展冥面色冷淡,心中却隐隐有几分焦急,一面他的确不忍就这么不管夏雪,另一面他又担心顾姑娘对他印象更差。

“你先起来吧”,展冥从没被一件事弄得这么狼狈过,最后还是多年的冷静占据上风,他转身对清明谷雨道:“你们跟着她走一趟,帮夏小姐请个大夫。”

“可是展大人…”,蕊儿既觉不可思议又不死心,“我家小姐…”

“不是病了要看大夫吗?”展冥皱眉,直觉地打断了蕊儿接下来的话,“如果不需要,清明谷雨,你们随我一起回京。”

“不是”,蕊儿连忙摆手,施礼道:“多谢展大人相助”。

展冥上船后,却见顾姑娘正和方云希聊得开心,想解释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默默坐在一旁。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顾姑娘面对他时虽然会说话也会笑,但却像站在很远的一个岸边和他交流。

展冥于人情之事很是通透,自然不可能不明白,顾姑娘不欲与他深交,可这是他在心底深处惦念着的一个姑娘,他无意识中就想与她亲近,纵然她内心里排斥他,他还是想待在她的身边。

至于什么更近一步的事,展冥越来越不敢想了。

船在展冥的一路默想中抵达帝京码头,他只来得及和她点点头,她便已被等在岸边的方家一群下人给接到了车里。

展冥暗叹一口气,步行着向他在帝京置的宅子走去,回到家洗洗澡换了身衣服,他便一头扎进书房里。

清明和谷雨是快中午时回来的,过来回禀说:“夏小姐的病情不是太严重,大夫说只要静养两日,就能恢复。”

展冥点点头,让他二人下去休息,自己马上又沉浸在农书中,等再回神时已是日影偏西,腹中空乏得厉害。

顾明月此时正和非要亲自送她到码头的方一清道别。

“姑娘日后如有新想法,可不要忘了跟在下说一声”,方一清想到今日生意之火爆,就像连饮了十几杯佳酿,晕陶陶地又问道:“姑娘真觉得我那里做的寿司正宗?”

“非常正宗”,顾明月不厌其烦地点头,“方老爷,你也可以用奖励的方法鼓励厨师们想一些新做法新配料,相信你家的生意会越来越兴隆的。”

“好好,姑娘总是能一眼惊醒梦中人”,方一清连连拱手道谢,“不如还让云希送你回村?和那么多人挤一条小船总归不便。”

方云希也道:“我反正也无事,送顾姑娘回去就当一路赏春游玩了。”

“不必”,顾明月摇头,“我都是这般来往帝京,天黑前就能到家,何必再麻烦方公子来回跑,你们请回,我这便上船了。”

方一清点点头,表示船开了我们就回去。

“哎,多好的姑娘啊”,看着开走的小船,方一清摇头感叹,瞥了儿子一眼:“奈何你娶不起。”

方云希摸摸鼻子,丝毫不觉得尴尬,现在他已经不想娶顾姑娘了好吗?这样的娘子娶到家,那得多强大的心理才能不自卑!

船行到江心,顾明月吹着熏人的春风摇摇欲睡,欧阳端不着痕迹地挡着旁边的人,偶尔把她往自己这边拉拉…

船舱里的人不算太多,此时有干坐着发呆的,有两人凑在一起说话的,还有三两互相不认识的人聊成一堆的。

船摇摇,风飘飘,正在这静谧中,轰隆一声响彻江面,所有沉浸在自己事情中的人都被惊住,下一刻纷纷挤到船舱口,大声问道:“船家,发生了什么事?”

“是打雷了吗?”还有人在问,“劈到人了吗?”

顾明月也被惊醒,她透过舷窗往外看,同时问道:“阿端,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欧阳端站起身,更加清晰地看到江面,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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