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蕊儿还想再劝,夏雪抬手阻止,吩咐道:“你去让人备车吧,我今天更要见青姨讨个注意了。”
“是”,蕊儿只好闭嘴退了下去。
琅玕院里,夏家主母正教刚牙牙学语的儿子认字,大丫鬟进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
夏夫人不屑地笑了笑:“随她去吧,只是别自命清高地太狠了,到后来连个周大少这样的都找不到。”
“夫人,周家二小姐下了帖子”,又有丫鬟进来禀报,“想请大小姐去周府听雨阁赏海棠。”
“告诉他们,小姐去了容德绣庄,让他们去那里找吧”,夏夫人摆摆手,这种不知好歹的继女,她才懒得去管,别到后来费劲心思给她找个好婆家,到时在被她几个枕头风吹得对方反过来弹压她的麟儿就不好了。
当初她侄儿白远行不过是想邀请她出去听听戏看看景儿,就被她说成死气白赖地纠缠,真不是一般的气人。
夏雪在容德绣庄待了大半下午,这才下来登车回家。
“等等,老六,小姐让在这里转弯”,马车辘辘行驶中,蕊儿突然挑开车帘,对前面披着蓑衣斗笠的车夫道:“去国子监。”
老六迟疑片刻,调转马头。
街上行人稀稀拉拉,马车很快就停在了国子监大门前。
“夏小姐?”展冥收起伞走到国子监旁的这个亭子中,看着坐在里面的女子,神情中带着疑惑:“你找我有事?”
夏雪摇摇头,欲言又止:“我没事儿”,说着她从袖袋中拿出一个黑红二色相间的荷包,递上去道:“这里面是我让人从菩提寺求来的符,希望不久后的会试,展公子能够金榜题名。”
“夏姑娘有心了”,展冥笑道,“只是家中母亲嫂子已经让人给我送来了一堆符,你这个恐怕没地方佩戴。”
夏雪微愣,继而展颜笑道:“没关系,你放在书房沾沾其上的福运也是好的。”
“多谢”,展冥把荷包接过来,拱拳答谢。
“小姐,展公子什么意思?”展冥离开后,蕊儿看看小姐沉静的脸色,试探地道:“难道,他没明白您的意思?”
夏雪笑道:“他那种一心的读书的人,除非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恐怕很难懂旁人的心意。”
“那小姐您为什么不明白地说呢?”蕊儿疑问道。
“现在还太早了,”夏雪说道,“我还未及笄,说明白了他也不能立即把我从夏府娶走,还不如先这样相处着,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蕊儿点头笑道:“还是小姐聪明。”
九月初十是会试之期,刚进八月的时候,帝京的客栈就已经迎接了大批各地进京来赶考的学子。
九月里,书肆酒楼的生意,也迎来高峰期,每日里迎来送往文会酒会不断。
各地学子都有争胜之心,会试还未开始,他们便在场外设立各种诗文赋曲的比斗。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夜,秋雨梧桐叶落时。…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最后一笔落下,顾炼将笔放在笔架上,对各地联合起来向国子监挑战的学子拱拳微笑:“承让。”
“顾兄果真不负诗名”,对面的学子们静默片刻,随即纷纷发自内心地称赞,“这一首歌行,读来余香满口,必能成为流传千古的名篇啊!”
“景之,哥们儿给你这个”,走出此次文斗设立的福来酒楼,吴缯伸出大拇指朝顾炼晃了晃,“赋输给了流芳书院,曲输给了酿泉书院,但就你这一首诗,就把我们的光全给争回来了。”
“恐怕过不了今天,景之的这首诗又要被唱遍整个帝京了”,黄素笑道,就算顾炼这次答卷有什么失误,冲这才名考官大人也会让他上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