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当初那小子上门送稿时,我就该警惕的,悔啊。”

两个弟子听罢眼睛一亮,都觉得师傅这说辞实在是高。

当下大师兄便义正言辞道:“师傅,我们应该及时制止啊,不能让更多的人遭祸。这样吧,明日一早,弟子便带人到那顾焕家再走一趟,他若老老实实还了图稿便罢,若不然弟子就将他扭送到官府去判个明白。”

雷自芳抹了把脸,摆摆手,沉声道:“就依你说的,只是要尽量平和解决,伤了人终归不好。”

这时的国子监刚刚响起休课的钟声,顾炼收起书本,向讲桌上正给一个学生讲题的先生鞠躬一礼,便拿着书走出学室。

学室里,陆陆续续有学子无声鞠躬一礼走出来。

“景之,我这里有两首诗,你帮忙看看。”有人在后喊道。

顾炼停住脚步,说道:“宗礼,我有要紧事去找行简商议,改日吧。”

吴缯一臂里夹着书,一手摇着扇子,说道:“什么要紧事?说起来,许久不到你们村里转转了。你前两日不是回家了,翩翩身体怎么样?”

“她很好”,顾炼说道,接着便把自己所托之事说了,然后拱手一礼道:“焕哥做出的这辆水车,实在太震惊世人,难免有人打鬼主意,我们顾家恐护不住,少不得要借行简兄家中的一些威势了。”

“我说什么事呢,上次你和慕白你们捣鼓的就是这事吧,当时就该叫上我去镇着场子”,吴缯挑眉说道,“没问题,小爷一去我看谁敢作妖儿。”

吴缯之父吴庸是礼部侍郎,叔父吴庚是大理寺少卿,伯父是翰林院承旨,舅父是安南经略使,两个姨夫一个是翰林侍讲一个是外地大员,还有一个兄长是前一年的状元,更不用提其他沾亲带故的子侄。

虽吴家来往近亲没有什么王爵伯爵,却是妥妥的实权家族。在帝京,也算是能够横着走的人物了,一般的郡王伯候都要给几分薄面的。

顾炼非常清楚这些,便拱拳施礼道:“如此就多谢了。”

吴缯笑道:“不用客气,让翩翩再把那梅花茶送我一些就行了,我家那些姐妹都喜欢得很,她们吃过一回,就让人出去买,可又都说买回来的不如我带家里的那半瓶好,把我的都给抢走了。”

晨光熹微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打破顾家村平静的早晨。

几个提着水桶要去村中取水的妇人慌忙躲避,看见那十几匹高头大马直直向村北奔驰而去,她们不由焦急道:“这是什么人,怎么像强盗一样往别人村里乱闯?”

一个妇人说道:“我看这是要有事,咱们去村长家报个信儿吧,让村里下地去的男人都赶快回来。”

另一个妇人道:“别不是山上的匪吧。”

“别瞎说,咱们村离不远就是帝京,哪里的匪敢这么大胆?”

杂乱的马蹄声一直涌到顾家人所居一带才缓下势头,最后停在顾焕家门口。

顾秀梨正和顾秀水坐在院子里练习新学的针法,被一阵声打的拍门声惊住,一下子就把针戳到手指头上。

她慌得忙站起身,正要过去开门,顾焕顶着鸡窝头从房间里出来,大声道:“敲门不会慢慢儿的敲…”

话没说完,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发出猛烈的一声哐嘡。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顾老太太张着一双面手从厨房急步出来,顾秀梨姐妹两个忙就过去扶住奶奶。

顾焕见又是那什么雷家的大徒弟,面色顿时黑沉如墨:“张大师傅,难道不知道强闯民宅,我们是可以去告官的吗?”

大师兄呸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笑道:“小子,你还看不清形势?偷了我师傅的图稿不说好好藏着吧,你还敢招摇过市?”

“你什么意思?”顾焕皱眉喝问。

“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大师兄收了笑喝道,转而对听着动静跟过来的村人道:“他做出的那水车,本是我师傅雷自芳未完成的残稿,师傅说了,这水车还有许多地方疏漏地方未有完善,哪知却被这小子偷了还做出来获利,真是可恶至极。”

二师兄紧跟着道:“昨日我们来与他好好商谈,他却出言侮辱,如今也怪不得我们过份了。”

这二人身后一排肌肉虬结的打手目光凶狠。

顾焕是热血的年轻人,一听见这般侮辱,登时便气红了双眼,开口骂道:“你他妈的,说谁是小偷?”

听到他口出脏言,大师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扬手示意后面的人道:“既然这兄弟不想好好说话,你们就陪他走一回。”

几人就要上前时,气得浑身发抖的顾老太太大声道:“人嘴两张皮,那水车是我们焕儿熬几个通宵想出来的,你们说偷的就是偷的?拿出证据来。”

一直没出声的村人都帮腔喊道:“是啊,拿出证据来。”

还有人高声喊道:“一大早上就来我们顾家村撒野,当我们村子里没人?”

顾概听到村中妇人的话,这时也急急忙忙走来,挤过众人到院子里道:“众位兄弟有话好好说”,见那领头之人面露不屑,挥手还要让打手上,他便沉下脸道:“我们虽是小小一个村庄,又都是平头百姓,却容不得什么人都过来撒野。”

大师兄冷哼道:“一群小民就得有点自觉,别把话说太硬。我们倒来讲理的,不然早报到官府让衙役来锁人了。”说着又喝那些打手道:“愣什么,还不动手,这小子若是坚持不交出我师傅的图稿,你们就进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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