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呈玦沉默了一会儿,她说的以前,应该是在德国的时候。应呈玦避过她的伤口,紧了紧怀抱,才说:“是你吃剩的,我又不介意。”
楚未晞垂着头,也不知有没有将他这话听进去。
两个人抱着温存了会儿,楚未晞有有些精神不济,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应呈玦一动不动,现在对他来说,能这样抱着她,都是祈求来的福气。他原以为恢复记忆的未晞会一脚踹开他,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但她却没有。
楚未晞在试着跟自己重新来过,尽管这一过程会很艰难,但她没有放弃,她愿意给他第二次机会,应呈玦感激不尽。
就这样抱着她睡了一个半钟头,应呈玦手都酸了,也没有松开手。
后来,他也就这样睡着了。
护士来给楚未晞打针,看到这两人的睡姿时,微微一愣。她放轻了脚步,拍了拍楚未晞的手背,楚未晞立马惊醒,见是护士,眼里的戒备冷意这才退去。
“伤口还疼的狠吗?”护士小声问。
楚未晞摇了摇头,“受得住。”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护士有些佩服楚未晞,“你真坚强。”
护士将针头插进楚未晞肌肤里,楚未晞也没有眨一眨眼睛。护士走后,楚未晞微微抬眉看了眼身下的男人。应呈玦头靠着床头,竟然还没有醒。楚未晞看清楚他眼底的青黛之色,心有些触动。
他这几天,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楚未晞轻轻地换了个姿势,竟然很快又睡着了。
应斯里放学后,让阿标将他送到了森兰医院,他在医院外的花店买了一捧花,走进了住院部。住院部的电梯总是拥挤不已,应斯里一个小孩子被一群大人挤在中间,小得可怜。
到了八楼,他一边喊着让一下,一边往电梯门边移动。好不容易挤出电梯,应斯里手上的鲜花都快被挤烂了。他将被挤坏的花儿抽了出来扔进垃圾桶,这才快步走向楚未晞房间。
他轻轻推开门,一走进去就看见了相拥而眠的父母。
应斯里觉得自己挑错了时间,他应该晚上来的。
楚未晞浅眠,门把一响,她就醒了,只是没有睁眼。发觉来者站在门边迟迟没有抬腿进来,楚未晞觉得诧异,这才抬头看向病房门。那孩子穿着白色灰格子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卡通针织马甲,穿一条浅蓝色长裤,手里抱着一束百合与康乃馨混合的花束。
小孩儿乖乖地站在那里,小脸蛋精致,一双深棕色的眼睛与他父亲如出一辙。
他长得很好看,很健康,也很讨人喜欢。
时间过得真快,他都这么大了。
她仍记得,应斯里躺在襁褓里吮吸手指的娇小模样,那么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她生怕自己稍微用力就会把他弄疼碰坏。
楚未晞怔怔地看着应斯里,眼神很复杂,里面装了温柔,也有心酸。她仍记得属于楚未晞的记忆,仔细说来,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应斯里,但却是她以风未晞的身份,第一次面对应斯里。
应斯里瞅着美人姨的眼睛一点点便红润,有些不知所措。
“美人姨,你…”应斯里手忙脚乱地放下花束,他抽了一张面巾纸,递到楚未晞手里,“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
楚未晞一边擦眼睛,眼睛里的水润却更多了。
“…嗯。伤口疼。”比起伤口,心更疼。
这么大的动静,应呈玦总算是醒了。
他一听见楚未晞这哽咽的声音,就觉得不安。“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么?”应呈玦声气紧张不已。
楚未晞摇摇头。
应呈玦从床上站起身,这才觉得双手发麻,动都动不得。
楚未晞靠着床头,朝应斯里伸出一只手。
应斯里犹豫了一下,乖乖地将手递了过去。
握住小孩儿的手,楚未晞又忍不住心酸。她努力控制住情绪,这才问他:“你一个人过来的?”
“阿标送的。”
“哦,花很漂亮,我很喜欢。”她鼻尖在空气中勾了勾,闻到了百合淡香与康乃馨香。
应斯里有些开心,但没有表露出来。
他将手从楚未晞掌心抽出来,自己搬了张凳子放在床边,爬上去坐着,这才跟楚未晞说:“美人姨,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楚未晞看向应呈玦。
见她看应呈玦,应斯里也忙跟着扭过头看过去,问他:“爸爸,美人姨还要多久才能出院。”
应呈玦道:“还要一段时间,至少要等伤口渐渐痊愈,才能接回家修养。”
“哦…”应斯里有些失望。“那你们婚礼怎么办?”
楚未晞跟应呈玦同时看了眼对方,然后又默契的移开了视线。
“推迟。”
“再说。”
前一句话是应呈玦的回答,后一句却是楚未晞。说完,两个人都是一愣。楚未晞望着应呈玦,目光有些隐痛,应呈玦看着楚未晞,眼里却带着不安跟愤怒。
再说?
她是不想结婚了吧!
应呈玦心里突然来了火,但他不能乱发怒火,他强行压住心口的怒气,走出了病房外。临走时,递给了应斯里一个眼神。
楚未晞垂着脑袋,在思考着之后的事,没注意到那父子俩之间的眼神交换。
应斯里本就聪明,立马就察觉到了父母间的不对劲。他轻轻地勾住楚未晞的手指,小声问了句:“你不想嫁给爸爸,为什么?”
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