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玉和鹿游原几乎同一时间到达。
景纷纷看见两人从车上下来,眼底升起希望,只是这希望,不知道是因为鹿游原,还是因为程如玉。
景索索看见程如玉,眼泪立刻掉下来。
露台很窄,也就成年人跨一大步的距离,她和景纷纷被逼着站在露台的边缘,木质的护栏因年代久远腐朽得不成样子,又被虫蚁蛀蚀,看起来很脆弱,似乎稍一用力就能一脚蹬烂。
“程大哥……”景索索还想说自己害怕,想让他救她,可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连字音都发不准。
鹿游原看见景纷纷脸上都是血,眼眸一沉,冲楼上的绑匪喊道:“放了她们,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
“真的什么都可以给?”一道轻柔的女音,透着几分高兴,又有几分愤恨。
听见这声音,鹿游原眸色变得幽暗。
果然是她。
二楼露台缓缓走出来一个女人,穿着洁白的婚纱,无数的碎钻在阳光下折射出万千道光芒,晃得人不敢直视,头戴着皇冠,宛如城堡里的公主。
维娅的那张脸美得既有东方的含蓄秀气,又有西方的深邃立体,洁白的婚纱衬托得她好似误落凡尘的仙子,可她嘴边的笑,却带着恶魔的残忍和嗜血。
“维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鹿游原一双眼睛要喷出火来。
自从上次通了电话,他把话挑明,维娅就像消失了一样没再出现,他以为她想通了,放弃了,没想到在这憋大招。
挟持景纷纷和景索索的那两个武装大汉,一看就训练有素,只怕不简单。
维娅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勾搭上?维娅的父母在国外可都本本分分……
鹿游原心下百转千回。
维娅看见鹿游原头上的血,眼神一变,回头对那两个大汉吼道:“谁让你们伤他的,我不是说了不许伤他一根头发?”
那两大汉沉默,或者说是无视。
维娅生气地瞪了他们一眼,心疼地从楼上俯瞰向鹿游原,“游原,你疼不疼啊?啊?”
景博渊、景逸以及鹿游原的大哥和领队的警察都看向鹿游原。
他们大致猜出怎么回事了,绑匪不是为钱也不为命,原来是为情。
这时,领队警察摘下耳机悄悄对景逸道:“大致摸清楚了,总共有十一个人,除了我们看见的这两男一女,楼里还有八个,把守着几个进出口,只要我们的人动作够快、够统一,悄悄攻上去救人不难。”
说不难,其实也难,一旦动作稍有急缓,惊扰了露台上的两男一女,后果会很严重。
那两个男人的要害全都掩藏在景家两位千金的身后,所处的位置也很刁钻,连狙击手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不伤害两位千金的前提下干掉他们。
景逸思索片刻,附耳对领队道:“你部署下去,我想办法制造点什么吸引上面这三人的注意力。”
领队领命。
这边,鹿游原听到维娅的关心话,眉头紧紧拧起来,以前把她当好兄弟的女人,她做什么出格的事,他都看在兄弟救过他命的份上忍让三分,今天,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维娅这个女人,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自恋又自负,毫无自知之明。
“维娅,让她们下来,我们有话坐下来慢慢谈。”
“我不。”维娅孩子似的撒起娇来,“我要你娶我,你看,我连婚纱都穿好了,只要你答应娶我,等我们结了婚,我就把她们安全地送回去。”
鹿游原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维娅……”
景逸悄悄挪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尽量拖延时间,说点什么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鹿游原知道这是警方准备行动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头顶太阳很烈,有汗从他额上滑下来,衣服也被打湿,他的表情维持着冷静,再次把事情挑明,“我只把你当朋友,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维娅,你清醒一点,绑架是犯法的,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收手。”
“把我当朋友?如果只是朋友,你会睡我吗?会跟我有孩子吗?我不管,我已经是你的人,我要你娶我,不许你娶她,你要是敢娶她……我……”维娅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刀刃抵住景纷纷的脖子,一线血痕滑过景纷纷白皙纤细的脖颈,隐没在大红色的禾服里。
维娅似是才发现景纷纷戴了凤冠,抬手一把将凤冠扯下来,扔在脚底下狠狠踩烂,“你凭什么为游原戴凤冠?要戴也是我戴!”
景纷纷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脖子里清晰又尖锐的疼,和冰冷的触感,让她害怕。
她看向程如玉,可程如玉的一双眼睛,只紧紧盯着景索索,似乎比景索索处境更危险的自己压根不存在。
人都说,看一个男人是否在乎你,要看他在危急关头把你放在怎样的位置上。
景纷纷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程如玉心里没有地位,此时此刻依旧觉得有把刀扎在自己的心上,痛得她呼吸一口都费尽了力气。
鹿游原紧张地看着景纷纷的脖子,狠狠咽了口口水,道:“维娅,我真的只当你是朋友,你不是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会睡在一起?我把匕首拿开,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维娅自信景纷纷跑不了,这次她可是下了血本雇佣到这些不怕死的人,楼下那些警察有顾忌,不敢乱来。
她慢悠悠收了匕首,故意在景纷纷脖子上抹了一下,顿时景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