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冥深思片刻后,坚定道,“她是北灵帝君最宠爱的女子。”
谢臻凉微讶,玩味地挑了下眉,“他身边除了德妃,从没有过别的女人!?”
唐冥不假思索,“从属下掌握的消息来看,没有……十多年前德妃嫁入皇子府时,他的后院很干净。”
谢臻凉轻叹,‘啧’了一声,没有别的女人?那个宁宁是怎么回事?丁点消息也没有流出,看样子姬淮夜是将她保护得太好了。
唐冥细究谢臻凉的神色,踌躇片刻后,道,“主子是知道什么?听说北灵帝君即将封后,可那女子是谁,所有人一无所知。”
谢臻凉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等着看罢。”
封一只猫为后,姬淮夜也是心大,就不怕德高望重的年老重臣气死。
“北灵朝堂上,年逾半百的老臣多不多?”
唐冥疑惑一下,如实以告,“五位。”
谢臻凉心中默默评估了下,封后当日会死几个……
微一抬眼,淡声道,“北灵帝君登基后,朝局稳定下来后,他斩杀臣子的次数多不多?”
唐冥一愣,一时不知该回答多还是不多,只得道,“有时一年三四个,有时没有,均衡来说,一年总有一两个。”
谢臻凉:“!”
“原因?”
唐冥正色道,“勉强算得上‘言语违逆’……虽是如此,但并未重到要砍头的地步,这位北灵帝君,的确过于随心所欲。”
“主子有所不知,自北灵帝君登基以来,朝堂言官的人数每年都在增加,最初朝中百官满怀欣慰,以为他意识到自己平日所为不妥,所以才增扩了人数,以监督约束自己,却没想到,他拿他们当一群摆设,认定不听的一律不听。”
“时日一长,朝中言官已熟知他脾性,除却妥协别无他法,干脆将目光放在了文武百官和天下大事上。”
唐冥话语顿了下,又补充道,“当年的德妃,曾被十几位言官唾骂过。”
谢臻凉正感慨着姬淮夜的任性,普一听闻,愣了半晌,好奇道,“德妃不是被他一直护着,他们也敢。”
唐冥颔首,“除非必要,朝中言官不会这般自找死路,找德妃的晦气惹他不快,但当时德妃的所作所为,十分恶劣。”
“他登基的第二年,没有拒绝选秀充盈后宫,大选结束后,还亲自给了封赏……可在他召人侍寝的第一夜,德妃亲自领着人,搅和了。”
“自此德妃一发不可收拾,不允许宫中任何嫔妃接近他,他不但没动怒,还一味的纵容……朝中言官自是不会容忍德妃在此事上嚣张,有生性刚直的,一连数月都在朝堂上痛骂德妃,最后北灵帝君厌烦了,下令拖出去斩了两三个,至此以后,言官再不敢公然谴责德妃,而北灵帝君也不再提选秀之事。”
“一晃多年过去,朝中之人表面对德妃恭敬,但恨不得她死之人,只多不少。”
谢臻凉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笑得狡黠,“那些朝臣自然是会恨她的,若不是她霸占着北灵帝君,他们的女儿会顺顺利利进宫,也许会比她还得盛宠,就算不得宠,在宫里为嫔为妃,于家族也有裨益。”
姬淮夜对德妃的宠爱确实让人艳羡,可这宠爱分明带毒啊。
有他的宠爱,她可以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无人敢冒犯,可一旦他收回,她的下场……只怕生不如死。
唐冥认可地点头,“她享受尊荣,却也面临危险,她能在后宫中安稳这么多年,有北灵帝君的保护,当然也少不了她的母族——云族的庇佑……她的侄子云升,是当朝右相,也是云族族长。”
谢臻凉无声勾笑,倚仗的确够大……可只要姬淮夜想,云族纵然是庞然大物,只怕也再难存于世上。
此次封后之事,姬淮夜实在是打德妃的脸,也是打云族的脸,她倒是有些期待……云族会作何反应。
谢臻凉勾唇微笑,神思飘远,封后大典呢……一定会很热闹。
……
北灵帝宫,御书房。
谢景琢坐于御案后,神色严肃地翻阅着手中封后大典各项用品的规制,眸光细致,沉静如山。
宁然缩在他右手边,没什么兴趣看,下巴搁在他右手手腕上,眯缝着眼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吴谓。
吴谓有所觉,视线轻移,对上她半眯的眼睛,扫视她慵懒的模样,不过片刻,视若无睹地移开目光。
心思却很活泛,帝君不是一贯讨厌柔弱软绵的东西,这次从外面回来竟带回了一只猫……
也对,人总是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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