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殿里的贴身侍女叫做吴芳,十四岁的小姑娘手脚麻利的很,估摸着刚从行走宫女成为了娘娘身边的小宫女,心里满是高兴,劲都使在干活上。吴芳这会子正给李梦换炉火里的碳,别看她身板小,力气却大得很。
李梦唤她过来,用手帕给她擦脸:“小姑娘,你该休息了。我又不是那要人命的主子,不必这么累。”
吴芳的眼珠子乌溜溜的,特别机灵,她望着李梦忽然喊了句:“阿姐。娘娘同奴婢家中的阿姐一样好,但比奴婢的阿姐要漂亮许多。”
李梦低头一笑,眼前的桌上放着皇帝留下的字,上面写着:封狼居胥。
李梦看着这字忽然想到:“孤狼……我真是想多了,殿下这般性子与孤狼完全不像。”
李梦将字画收起,又听到前厅有声音,李梦慌忙站起身来,这眨眼的功夫吴芳从前厅跑了过来:“娘娘,其他几宫的娘娘都来看你了。按理说这样的事都该事先又准备的……不知为何,今日竟不打招呼。”
李梦心一沉:“定是皇后娘娘的主意。”
上了贼船便只能如此了,李梦稍微打扮了下,她对着镜子比划出一个还不错的微笑。李梦便这样装模作样的走了出来,和众人打了个照面。皇帝后宫一共三位贵人,两位贵妃,说起来也就三个人站在外面,听说还有一位莫贵妃自幼身体不好,所以甚少出门。
那门外三人分别是萧贵妃、叶贵人和玉贵人,说来皇帝对女人并无特殊喜好,这几个女人也是按照宫中惯例选进来的。萧贵妃是武将之女,身材比其余女子要高许多,但其眼睛是个吊眼,看起来有些难相处,这一身贵气的打扮将众人都比了下去。叶贵人是萧贵妃的妹妹,但与李梦一样,都是庶出的,她也挺惨只能跟母姓,可人姐妹两感情好,那真叫一个鼻孔出气。玉贵人是中军参谋家的女儿,十八九岁,模样也是顶尖的了,说话慢条斯理的。
萧贵妃也不等李梦招呼便坐了下来:“今个儿来,是带各位妹妹同李贵人打个照面。这殿下许久都没有立妃了,姐妹们都在留意,是哪家的女子得了宠幸。毕竟安排在了芙蓉殿。”
这萧贵妃同皇后一样,说话都不好听,可毕竟没有人皇后的文采,尽管想给人留三分面,但话里的刀割来割去的,并没有多叫人舒坦。李梦给这三人一人端了一杯茶,叶贵人擦了擦嘴:“茶还挺不错,我这里有一个玉镯子,是萧贵妃叫内务府准备的,成色极好,还望妹妹喜欢。”
那叶贵人站起身来,不分轻重地将这镯子硬是套进来李梦的手,李梦整个手都红了,这镯子未免太紧,她强颜欢笑道:谢谢各位姐姐关照。
玉贵人看了看萧贵妃地脸,她这人穿得衣裳款式简单,发髻也没什么特别,自然话也是不多,没过多久便跟着二人离开了。
李梦确定三人离开,这才叫吴芳去找了些工具来,可她用了各种方法都不能将这玉镯摘下,她心里不快活:“这镯子怎么办。”
二人正愁眉苦脸之时,太监总管孙富贵端着一碗茶点来了,说是今个儿宫中设宴,叫李梦换身衣裳赶紧赴宴。李梦被这行程给吓坏了,敢情她这后半生与这些女子是形影不离了。李梦便乖乖换上一身兰色华服前去赴宴,春天刚到,这惜花庭正是最美的时候,赏花的节目是少不了的。巧手的宫娥做了花灯藏于花丛中,叫人用肉眼分辨不出位置来,这灯火与花色融为一体,真是美不胜收。
花色醉人,女子美貌更是如此,西陵的少爷小姐都长得好看,谁也难说谁更胜一筹。如今皇亲贵族都聚于此,她一眼就看到陆昭彻坐在宴席之中,她低着头在吴芳的带领下坐到离皇帝较近的地方,忽的孙富贵走了过来,说是皇帝让她到跟前伺候。
李梦起身的时候,恰好看到父亲与自己的几位兄长姐姐坐在下面,她不敢直视他们,便灰溜溜地提着裙子走到皇帝身旁,众人还在饮酒作对,皇帝却握住了她的手,叫她凑到耳边,李承义道:“做戏做全套,朕从今日开始就要做个昏君了。”
于是皇帝便一把将她拽入怀中,这动静首先是引起了皇帝旁边的皇后范怡的注意,范怡怒目而视,她憋着火道:“殿下!再怎么恩宠美人,也该注意时候才对。”
李承义根本不看范怡:“皇后真是识大体,但这些道理夫子同朕说已经够烦的了。”
范怡到底是一个傲气女子,她拂袖而去,并未多言。皇后一走,其他的皇亲皆看到此景,但皇帝和自己的女人恩爱,他们好意思说什么。西陵人好读书,也守礼节,但毕竟是马背上的民族,自然也就对此事不过多关注,唯独是陆昭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父亲陆生宥道:“你的梦该醒了!”
陆昭彻红着眼眶独自拿着酒壶离开宴席,满城大欢喜,将他一个少年郎的孤独衬托地更加清冷。
李承义拉着李梦的手回到芙蓉殿,李梦地双颊还是热的,她甚至都没工夫去看自己的父亲和兄长是如何反应,她眼里和心里都是李承义。李承义放下李梦,四下无人的时候他也不喜欢说话,可这一晚窗外有奇怪的鸟叫声。李承义撑起窗子,有一只罗雀飞了进来,李梦见李承义又关上了窗子,她实在看不明白,可她也知道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
接下来几日,李承义都待在芙蓉殿里,甚至都不去早朝,到了第三日的时候,大臣们坐不住了,从孙富贵开始,不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