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植笑的明媚,“这怎么叫打扰呢,你诗写的如此好,我是为你以后来巍州求学做准备。”
第三段记忆,十七岁的周汀宁已经站在巍州书院门前,他一身墨白色长衫在同辈之中很显眼。
“从今日起由我教大家诗文。”
这是周汀宁在巍州书院的第一课,而他非常幸运的成为了焦韫的学生,他仰慕了好几年的焦先生,就站在不远处。但周汀宁却比在老书院的时候还要内敛,他几乎已经到了不主动与人说话的地步。
周汀宁第一次与焦韫交流,是因为一张纸,这张纸写了他最近读到的一首古诗的疑惑。
焦韫见到纸上的字,立马想起了那个眉眼宁静的少年,“育苗,你去将汀宁叫来。”
薛森刚好路过焦韫茶室,笑着点头,“好的先生。”
他回到教室以后,走到周汀宁身边,“周汀宁,焦先生叫你去一趟。”
周汀宁放下手里的笔,迟疑片刻才想起来,自己在课业当中夹了那张带有疑惑的纸,“多谢育苗兄。”
薛森看了看周汀宁,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说话,“你快去吧。”
周汀宁到了茶室,头微微低垂眼睛也不看焦韫,只恭敬行礼,“学生周汀宁见过先生。”
焦韫坐在满是茶香的屋子里,只笑着对他招手,“过来。”
周汀宁依言过去坐在焦韫身边,焦韫将他写了疑惑的纸摆出来,“你先说一说你对这首诗的理解。”
周汀宁微微抬眼,“是,先生……”
“学生觉得,这首诗不单单讲述男女之情……”周汀宁小心恭敬吐字清晰,焦韫认真听着他的讲述。
等他讲完之后,焦韫迟迟未出声,周汀宁稍微抬头便与焦韫温柔的眼神相撞,周汀宁迅速低下头,“先生,学生讲完了。”
焦韫端起手边的茶胡乱喝了一口,才开始为周汀宁讲这首诗里的典故与背景。周汀宁听着听着突然开始走神,他一下子听不清焦韫在说什么,只知道焦韫语气温柔和蔼,而他的心不知道为何跳的突兀。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见周汀宁捂着心口,焦韫担心地问道。
周汀宁一慌神,赶紧将放在胸口的手放下,“先生,学生无碍。”
先生两个字,周汀宁说的更加慎重,好像要从这两个字当中表一番尊师重道的决心。
焦韫:“诗文可明白了?”
周汀宁低垂着眼眸缓缓点头。
“既如此那你回去吧。”
“多谢先生解惑。”周汀宁接过那张纸,迅速的退出了茶室。
那张纸上不单有他抄录的诗文和疑惑,还有焦韫顺便留在上面的讲解和批注,周汀宁看着这张寻常的纸,小心翼翼将它折好放进了随身的香囊里。
问过这一个问题之后,焦韫对周汀宁更加欣赏,在他的课业上也更加用心,而周汀宁却越发沉默,越发不与人多言语,对焦韫也越来越恭敬……
回忆就到了这里,虽然并没有什么可以让芽月和姜藏去寻找尸骨,或者确定真凶的线索,但却让他们看到了往事,补充了焦韫也未能知道的那一段过去。
芽月拉了拉姜藏的袖子,“那个老仆怎么样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去审问他?”
姜藏被她拉的有些懵,下意识想说现在太晚,但见芽月对他挤眉弄眼只疑惑的点头。
不相干的人都走了,晕黄的灯影下只有焦韫一个人的身影,可他的眼里有周汀宁,有他乞求了五年才终于见到的周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