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如春灰溜溜地从姚含嬿的主母院子里出来,一出门迎面就遇到了笑得满脸虚假的墨竹。
哦不,现在应该叫她梁姨娘了。
墨竹姓梁,爬了二皇子的床之后,便被唐如嫣提升为了姨娘,大家都叫她梁姨娘。
“戏子就是戏子,再怎么往上爬,还是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卑贱!”
真不愧是主仆,就连说出来的话都这么地如出一辙,若不是之前知道墨竹没有在场,只怕常如春都会以为这女人刚才一直在旁边偷听的。
她不敢忤逆姚含嬿,但是对于同是姨娘的墨竹,却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戏子又如何?至少姑奶奶还从来没有低三下四的侍候过人呢!再怎么也比你这个贱婢爬上来的姨娘强多了!”
一个戏子,一个婢女,两人到了一块儿自然没有那么多可以说的话,无非就是各种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了。
被人揭开之前的伤疤,墨竹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不过她很快便释然了。
随手拢了拢衣袖,墨竹呵呵一笑:“婢女又如何?本姑娘也是个清清白白的身子,谁知道你这个戏子在进府之前有没有被男人上过呢!啧啧,也就是侧妃那么地大度,居然肯把你接进府里来,哎,要不是侧妃大度,只怕你现在还是个没名没分的小戏子呢!”
说着,墨竹便扭着屁股顺着小路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放肆地笑着:“京城排名前十的常大家又如何?说白了还不就是个人人可骑的戏子?怪不得不受宠呢!”
不受宠?
常如春秀眉紧蹙,府中虽然女人不多,但是二皇子十天里却是有一半的时间歇在她这里的,为何会有不受宠一说?
若是平日听到这话,常如春肯定只会当作是墨竹故意挤兑她。但是今日她受到的打击太多,竟然真的听进了心里。
不受宠?
对啊,虽然她侍寝的机会最多,但是每次都是要喝那黑乎乎味道刺鼻的避子汤的,难道墨竹不用喝?
还有,好像二皇子每次赏下来的东西,她的都不如同是姨娘的墨竹的好。
难道,也是因为自己不受宠?二皇子他,并不是真心宠着自己,只是仅仅的迷恋自己的身子而已?
越想,常如春心里就越疑惑,也就越钻牛角尖儿。
都是因为唐如嫣那个女人,非要将她送进王府,现在好了,她丢失了自己原有的好名头,也把心爱的男人送到了情敌手里。
而在王府中,过得也不如想象中的好。
她这是做什么?
真是作孽啊!
一边往回走,常如春一边望向唐如嫣所居住的院子,那个院子顶她的院子三个大,装扮更是富丽堂皇百倍,而那个院子里的主人还在怀着身孕。
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怀孕,她却要日日喝那避子汤?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如意!
三天后,正在吃午膳的唐如嫣突然腹痛不止,还未等到太医来临,她的下身便已经流出了大量的血水。
赵弘盛正巧陪她用膳,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也亲身经历了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在眼前死掉的全过程。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请太医已经太晚了,但是府中的大夫又不可靠,直到太医赶来,唐如嫣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赵弘盛大怒,立即下令彻查,终于查到了上午膳房送来的一碗参汤上。
据膳房的人交待,这碗参汤曾经被一个小丫鬟接触过,那个小丫鬟正巧就是常如春院子里的一个粗使丫头。
于是,赵弘盛立即让人去常如春院子里将正在禁足的常如意带了过来,还在那个小丫鬟的房中发现了尚未来得及处理掉的大量红花。
而那个小丫鬟也在受了几个耳光之后立即开口承认,是常如意派她去厨房将红花放进侧妃的参汤里的。
如此,这件事便算是水落石出了。
赵弘盛大怒,当即就要下令将常如春乱棍打死。
但是,事情在这个时候突然反转,常如春连声喊冤。
她喊冤的理由很简单,自己孤身一人来王府,是侧妃给的恩典,自己怎会忘恩负义地害她?
不仅如此,因为她是孤身一人前来,所以身边并没有心腹,既然如此,为何要铤而走险指使别人去害唐如嫣?
戏子真不愧是戏子,即便是说谎也说得跟真的一样,就连常如春自己就相信自己是无辜的了。
赵弘盛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立即就派人去查了那小丫鬟的背景。
原来,这个丫鬟竟然是姚含嬿的母亲的娘家的一个婢女,为了让女人在王府不至于孤立无援,所以特意派来服侍女儿的。
后来,姚含嬿需要掌握各个院子里的消息,便将这些人分派去了几个妾室的院子里做事。
原来是姚含嬿的娘家人,怪不得敢做这种事,还敢将罪责都推到常如春的身上!
赵弘盛更是大怒,一双眼睛里迸射出吃人的光芒,几乎要将姚含嬿射穿。
姚含嬿当然是冤枉的,她的确派了这个小丫鬟来监视,也的确知道小丫鬟要下药。
但是,这些都是常如春指使的,那个小丫鬟只是暗地里过来问过她一次要不要接这个任务而已。
姚含嬿本就对唐如嫣肚子里的孩子不喜,现在有常如春这个蠢货替她动手,她自然愿意乐见其成!
只是没有想到,她千算万算,原来自己也是在常如春的算计中的。
这个锅,她不背!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