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宗勉强站立安稳,看着萧承泽那张毫不心虚的脸,不敢置信。
他从来与这个二皇子是一伙的,尽心尽力为他绸缪,可如今二皇子为了自己,竟然要先一步舍弃他!
果然是个无情无义之辈!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在他加入二皇子党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二皇子是个什么人,却因为自己的利益,与他合作。说白了,不过是各取所需,只不过,他命数不好罢了。
“陛下,臣冤枉,臣根本没有陷害季维之等人,请陛下明查!”汤宗一撩袍子,跪下磕头。
二皇子见此,心里又是无奈又是痛恨。无奈自己必须舍弃汤宗,痛恨季裳华让他陷入绝境。
但他要为自己脱罪,必须这么做!他冷声道,“是与不是,只要查一查便知道。”
皇帝的目光在二人面上逡巡,眸光闪烁不定。再看萧承佑,仍然是冷着一张脸,明明他是此案的主审,此时他却一个字都不说,好像在……看戏……
事实上,也差不多了。季裳华说了,这样才更有意思,萧承泽费心布置一切,最后还要想办法再破坏掉,这样比萧承佑当众拆穿他的阴谋更难受。
皇帝不知道萧承佑在打什么主意,怎么这事情变化如此之快,而且……诡异……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神态威严,居高临下俯视众朝臣,“承泽,你是从何处得知汤丞相是此次科举舞弊的幕后主使的?”
萧承泽装模作样的回想了一下,然后道,“自科举舞弊发生之后,惊动了京都所有人,儿臣自然也听说了,经人打听后,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儿臣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讶,然后是不敢相信,季公子的为人京都闻名,且以他的才华,有必要冒险徇私舞弊吗?再者,就算他想,林太傅和丁侍郎也不会同意,所以儿臣觉得一切是有人故意设计也不一定。”
“哦,那你又为何怀疑汤丞相呢?”皇帝疑惑道。
萧承泽道,“因为此次主持春闱的官员有三个,为何林太傅和丁侍郎都被牵扯去了,而汤丞相却安然无恙呢?毕竟,林太傅和丁侍郎为人太多耿直,恐怕平日得罪了很多人,有人想要报复也说不定……”
这就是说汤宗因着素日和两人有过节,才故意陷害?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汤宗身上,似乎要将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汤宗心内惶急,“二殿下,请谨言慎行,你无凭无据怎么能这样说?!陛下,请您相信臣是被冤枉的。”
“哦,是吗?”萧承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笑了笑道,“你和许慎思,一个受人恩惠杀人灭口,一个助纣为虐刺杀七弟……你们这样的人,能为了一己之私做出这种事也不意外是吗?”
“二皇子请慎言,难道你的事……”汤宗没想到萧承泽如此绝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在陛下面前拆穿他的伪装!
萧承泽淡淡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便有迫人的冷意袭面而来,他目光暗含也会警告,面上却是平淡无波,“汤丞相,可要慎言。”他故作感叹道,“汤家时代多出贤臣,若是汤家列位祖先知道汤丞相坐下的事,不知道作何感想?汤老夫人也会觉得无颜面对汤家列祖列宗的。”
萧承泽眸色深深,看着汤宗。汤宗瞬间明了,他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用他老母亲的性命威胁他不要意图出卖他。
他了解萧承泽的为人和手段,萧承泽既然决定舍弃他,必然有十分的把握摆脱科举舞弊之罪,那么也就是说,他汤宗是无法脱罪了。
到现在,他都不是很清楚,事情为何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他糊里糊涂成了替罪羊。
他不知道的是,季裳华早就盯上他了,就算没有科举舞弊季裳华也没打算放过他。更别提这次触及了季裳华的底线,敢陷害季维之!这是季裳华绝对不能容忍的!
皇帝见此,沉吟不语,过了一会方道,“承泽这样说,可是有了什么证据?”
萧承泽道,“是,儿臣发现了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