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长顺,改邪归正啦,学起做生意了”
“啊,你们不都是听老婆的嘛,我一去你们家,你们就说老婆不让做这个,老婆不让做那个的”
来的是长顺的车间里的,也是一个家属院的,叫毛大虎,“你呀还学会调侃你哥了哈,来,给弄两条尝尝,要是好吃了,哥们给你宣传一下”
张长顺一听,就从那一件鱼里面,用改椎翘出两条,正准备用秤称,毛大虎忙用手,一下夺过来“关系都这么好,还称什么称,我先回去了”
拿了鱼,骑上车子就走了,张长顺也不好意思张口要,没办法啊,谁要以前经常在一起喝呢,那喝的酒可比这两条带鱼值钱多了。
取的鱼卖了不少,象毛大虎这样的,又有好几个,等张长顺带着文燕回了家,吃了饭,都安排好,兰英也回来了。
兰英在小屋带着两个孩子数她的钱,秀梅和张长顺盘点今天的买卖。
剩下的鱼虾,都在院里,因为天气冷,放上三四天也没事,秀梅把剩下的称了称,然后开始和张长顺数钱。
数到最后,秀梅拿着笔在纸上一算,“不对啊长顺,这钱和卖掉的东西差的不少,昨回事?”
张长顺挠挠头“那个,有几个哥们,拿走没给钱”
“长顺,我知道你张不开嘴,可是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都象他们那样,那咱还做不做意了了”
“我知道,可是他们拿了就走,我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看看,这就是你交的那群朋友,我算是见识了”
“下回不再给他们了”
“嗯,下次我和你一起去,不过今天还不错,赚了二十多块钱,明天休息,我摆滩,你再去取几件,星期天人多”
“嗯,”
第二天,吃了早饭,秀梅把衣服洗了洗,兰英出去批货了,所有秀梅就带着孩子,去市场门口接着摆滩,长顺骑上车子去了冷库。
昨天沾了光的那几个人,想着今天长顺还会再摆,早早就来市场门口看了,一见是秀梅,都没敢往上凑合,巴望着长顺早点来了,把秀梅替换了,他们好沾光。
可是等来了长顺,人家两口子把货往上一摆,后面又放了四个板凳,一张小桌子,文燕和文峰在桌子上玩纸牌,两口子谁都没走,都在这儿看摊。
白等了半天,都灰溜溜的走了,其实秀梅早就看到他们了,那几个人以前经常来家里喝酒,从来都是空手来,虽然看见,可是秀梅根本就没理他们,更别说让他们沾便宜。
八几年的时候,没有早市,市场一般都是中午十点一点,晚上五点到八点,就打烊了,所以秀梅陪着长顺摆滩,价钱都是定好的,长顺卖一份收一份钱,都是有数的。
秀梅就在一边,边织毛活,边看着孩子,也不累。
因为今天没人来沾便宜,所以晚上回家盘帐的时候,算了一下,同样的斤称,多赚了十块钱,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摆了一天的摊,货取的也比昨天多,所以今天一天赚了五十块,比昨天多了一倍多。
两天加起来就七十块,相当于临时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秀梅很高兴,特意给长顺弄了一个红烧肉,做了一盘鱼,还清蒸了一盘大虾,碰到兰英还让她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晚上一家人五口,坐在饭桌上,有说有笑,一改平日的沉闷,家里有了外快,秀梅这过年手头就松了点,所以过年这段时间,秀梅做饭总是加菜,有时间还给长顺弄瓶好酒。
要过年了,长顺摆滩,秀梅就抽空去市里,给大人孩子买新年的衣服,过年吃的东西和用的东西。
快年根儿的时候,厂办公室都没人了,秀梅也提前放了假,帮着长顺一起卖鱼虾,兰英因为不用卖雪糕了,学校也放假,所以一下就没事了,她在家帮着收拾。
这样秀梅就可以天天帮着长顺卖货,只要她在的时候,生意总是很好,还没人不给钱,可是她这样,长顺又觉得她太强势,做人就得有退有进,做生意也不能不认人。
他是觉得好友拿他点东西,就是看得起他,可秀梅一来,一见他那些朋友,脸就搭拉下来,还没好听话,人家上来,她就横眉冷对,让他觉得很没脸面。
秀梅一见张长顺一个人闷在一边抽烟,她知道长顺的病又范了。
“长顺,我知道你要面子,可是面子不是人家给的,是自己挣来的,你以前跟他们那儿要东西的时候,他们给过吗?总想伸手白拿人家的,是好人?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辛苦挣来的,好吃懒做,就不能给好脸子”
“话是这样说,可是都是一个厂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不好意思”
“张长顺,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他们白拿你的东西,都没有不好意思的,你这个被拿的却不好意思了?有这样的说法?”
“哎~”张长顺被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长顺,我跟你说,你要这样,以后来白拿的会越来越多,这生意还要不要做?我们挣我们该挣的钱,理直气壮,真是可笑。”
晚上的时候,秀梅把从张长顺那儿白拿的人都记下来,挨着个的去他们家里的讨要,因为她在办公室,谁家都会去找她办事,虽然不情愿,可是还是笑脸把拿的鱼钱给了。
也是从这一天起,谁也不敢再去白拿了,因为就算拿了,也会被找个门把钱要走,还落得难看。
二十九,市场就没人了,秀梅把剩下的鱼,都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