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钟的时候,小太监带着李牧过来了。但到了殿门口,李牧却不肯进来,离着老远喊道:“陛下,臣来了,有事儿?”
“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回话!”
“不成啊,陛下,昨天您不是说臣搅闹朝议,让臣别来上朝么,臣不敢违抗陛下旨意——”
李世民咬牙道:“你再卖乖,朕就往金吾卫揍你!”
“好嘞!”李牧颠颠跑进了殿内,看到魏征,嘻嘻笑了一下,擦肩跑过去,来到殿内站定,行礼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程爱卿提出了一个问题,此番新政,对爵禄田,军功田有何安排?朕刚才可是说了,对这些随朕出生入死的功臣,朕绝不能亏待。朕问长孙冲,长孙冲说皇产局竟不曾商议过,岂不荒唐?”
“没有商议吗?”李牧满脸惊讶,看向长孙冲,道:“没有商议吗?”
长孙冲满脸羞愧,道:“恩师,徒儿思虑不周,给恩师丢脸了。”
“这……”李牧转回身的过程中,偷偷程咬金眨了下眼睛,程咬金会意,一步跨出来,薅住李牧的脖领子,怒道:“好你个李牧,不把我等当人,老夫岂能饶你!”
作势就要打,周遭众人赶忙拦着,好半天才把李牧‘解救’出来。
此时的李牧,浑身狼狈,好好的衣服都被扯坏了,哪还有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了。看着李牧这副模样,魏征心里又犯嘀咕,难道不是李牧的阴谋?真的是翻脸了?
李牧跳脚道:“好你个匹夫,我叫你一声伯父,你还要打我?行,算你厉害,你打我,我揍你儿子,你等着,等会下朝我就去揍,我……”
“闭嘴!”
李世民忍无可忍,让金吾卫把二人分开,俩人看着一个,不让他们再吵。
“李牧,朕在问你应对之法,不想看你们胡闹,赶紧给朕一个解决之法,否则朕就把你们都关进大牢,杀了不至于,吃几天牢饭再说!”
“臣绝不吃牢饭!”李牧大叫一声,像是被逼急了,忽然道:“有了,臣有应对之法了!”
李世民虎着脸:“说!”
“既然新政,动了门阀大族的饭碗,那么若不动勋贵,显然不是十分公平——”
程咬金吼道:“你敢动试试!”
“你说还是我说!要不你说,我不说了!”李牧瞪眼睛吼回去,李世民皱眉看向程咬金,道:“程爱卿,一个一个说,他说完了,你有什么不服的,可以再提出来。”
程咬金哼了一声,不说话了。李牧继续说道:“但是,就像前头说的改革一样,凡事咱们得说出个道理来。动了门阀的饭碗,依据是大唐律,他们违法了,拿了不该拿的,还不交税,所以要动。而对于军功和爵禄,则不存在该不该的问题,因为军功和爵禄,都是做不得假的。”
“民间有谚曰: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可见,在百姓的心中,他们的文武艺,就像是货物一样,应当得到一个合适的价钱。没什么说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军功和爵禄,咱们不妨也这样想一想,给一个合适的价钱。既然是卖与帝王家,所需由皇产局出,也是理所当然的,不会抵赖。”
“臣闻,军功分为等,那么不妨也以此为凭据,不同等级的军功,能够获得的赏赐也不同。小则赏钱,中则赏地,大则可选。但与此同时,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军功的计算不是很规矩,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因此臣建议兵部,尽快拿出一个统一的章程来,皇产局好根据不同的标准,测算出应得的赏赐。”
李世民听罢之后,微微颔首,道:“此言有理——”还没等他说完,程咬金又嚷嚷了起来,道:“核算任你核算,但老夫问的是地,这地如何说?”
李牧正色道:“标准出来之后,按军功累计多少,多退少补,没什么好说的。还是那句话,不该得的,霸占不下,该得的,皇产局也一分不少的给!”
一直不参与争论的李靖忽然开口,道:“逐鹿侯,老夫有一问,还请解惑。”
李靖开口,谁敢不当回事,李牧当即道:“大将军请讲。”
“这军功田和爵禄田,与口粮田等若,还是与租田等若,需要缴税么?”
李靖的意思很明确,他是在问,这军功田是否是身死还田,按照什么标准收税。因为目前的情况,军功田和爵禄田也都是收税的,只不过相对较少罢了。
李牧思忖了一下,道:“当视情况而定,军功田依军功而得,军功可累加,军功田自然也应当可累加。又因,军功的获取,往往需要将士搏命,风险极大,很可能一战过后,性命不保。所以应当‘父死子继’,‘子亡养其亲’,让将士的血不白流。但,这样的继承只能有一次,父死子继之后,则不可再继。子亡养其亲之后,也不可给予他的兄弟姐妹等,因为这军功与他们无关,不可滋生懒惰。至于赋税,军功田可不缴赋税,亦可不收公粮。”
“至于爵禄田,臣窃以为应当‘随爵降等’,为表功绩,亦可不缴税赋,但应收公粮。”李牧伸出一只手,道:“五成公粮。”
有人提出异议,道:“逐鹿侯,能否解释一下,为何爵禄田要收公粮?虽然公粮有常平仓收购,不是白白缴纳,但我不想卖还不成么?有何分别?”
“这个问题好!”李牧笑道:“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