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见青青嘛。”夏锦城招呼来小二:“小二,上壶热茶,再弄几个热菜,我家阿玉饿了。”
小二“哎”了一声,“这位客人,小店今日特供特供冰镇桂花酿,味道醇香,入口暖胃,要不要来一壶?”
夏锦城现在哪敢让自家的阿玉碰生冷的东西啊,“不用了,茶快些上来。”
热茶很快便送了送来,夏锦城殷勤的给花玉先倒了一杯,“阿玉,喝点热茶暖——”他几乎要说顺了口,花玉疑惑的目光将将落下,他一条剑眉:“暖暖你被我气凉的小心肝。”
花玉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只觉得滚烫的热气惹人心烦。
夏锦城将青瓷茶盏放在说上,慢慢的朝她面前推着:“小兄弟,我叫你阿玉,你不在意吧?”
花玉沉着脸,没理他。
夏锦城讪讪的说道:“你不说话,那就代表默认了啊——阿玉,我刚才呢,也不是故意要气你的,只是——
“呵,不瞒你说,世家公子的所谓爱情呢,我是见多了,就拿我三弟来说,他明明喜欢府上的一个侍女,却又碍着人家的出身,迟迟不肯给人家名分,最后好了,正室为了除后患,下令要把侍女悄悄处理了,那侍女呢也是运气好,被手下的人卖到了青楼,这才捡回一条命,可我三弟哪知道啊,只以为她死了,却还是拉不下脸面去把尸体要回来,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就算结束了。
“你说今日我要是遇到了他那,我能帮?”
花玉抿着唇,似有感而发,好半天才苦笑道:“无论世家与否,女子向来都是男人的附属品,怎么可能有真心可言呢。”
夏锦城停了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阿玉,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这某些世家公子确实薄情寡性了些,但以我为代表的大部分世家好少年,肯定只爱自家的妻子一个,绝无可能三心二意!”
自夸了一番之后,总算见花玉接过了被子,还抿了一口,却因为烫而皱起了眉头。
“小心烫……”
花玉:“没事。”
夏锦城真诚的一番解释似乎有了效果,花玉不再对他抱有敌意,“公子能作此想,实属难得。”
夏锦城叫她三言两语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那个,阿玉,这钱呢,你自己收好,就像你说的,咱们相逢即是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花玉推拒道:“不劳烦——”
“劳烦!”夏锦城截过她的话头,不给她机会:“本公子难得想做一回好人,你却要把机会剥夺了,唉,既然你坚持,大不了,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饿上一两顿,说不定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花玉抿着唇,却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是他这个人还有今日这番话,在描着蓝边的银制面具下,带了许多神秘,叫人愿意放下心防。
“那好吧,只是青青——”花玉见他皱眉,只能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能见到青青呢?”
夏锦城这点上并不隐瞒她:“我说阿玉,你也别担心的太过了,俗话说,祸福相依,你怎知你家青青不会因祸得福?”
花玉:“因祸得福?”
夏锦城神秘一笑:“我不会骗你的。”他心里高兴的很,自己的王妃平时哪肯给自己这样的好脸色,虽是面具之下,却可以多了解她的心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家青青,被一个官员赎去了,我同他呢,虽没什么交情,但是,也是能说得上话的,找个时间去他家打听上几句,还是可以的。”
花玉的双眼几乎要放光:“真的?那官员姓什么?买青青回去是为了添置侍女吗?”
夏锦城道:“当然不是。”他盯着花玉紧张的小脸,故意卖了个关子:“你只想,大户人家缺侍女,需要家主亲自去赎人?”
花玉想了想,似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那大人,看上了青青要纳妾?”
夏锦城点了点头:“差不离。”
花玉忙道:“不行!”
夏锦城疑惑:“做世家的侍妾,总比当个丫鬟被人呼来喝去要好吧。”
花玉似乎有些激动:“青青就像我的姐姐,我宁可姐姐嫁与匹夫妻,也绝不能让她做妾!”
夏锦城张了张口,本想用“身份有别”这四个字劝她,却不知为何开不了口。
“身份有别这四个字,本就不该是阻碍人心的屏障。”
他脑海里,对于母后的这句话,印象深刻。
想到被自己用这句话拒之门外的四弟,因为自己的幼稚在边疆吃了那么多的苦,到头来却只有他惦记着自己,想到这,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事情还没有下定论,青青也不一定真的要当妾。”他顿了顿,待小二将热菜在桌上摆盘,在氤氲的雾气里,他一字一句道:“若他有心,我必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