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也不能再刨根究底,以免引起她的不满。
那神秘人是她的师父,徒弟护师父,人之常情。
明日去陛下那里回话,也就只能按照她的原话转达了。
“谢将军,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妙星冷的话再次传入耳膜,“我一定知无不言。”
谢子荆闻言,难得有些想笑。
她那么一本正经地胡扯,脸上却没有半分心虚,眼神里也是一派镇定,要不是因为他跟那神秘人私下见过几回,没准真的就信了她。
她是个扯谎的行家。
她对他……有警惕之心。
想到这,他心中竟然觉得有些闷。
“陛下吩咐的,我已经问了,接下来咱们可以说点别的了。”谢子荆稍作停顿,又道,“劫囚车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把辰王殿下得罪得挺狠,下次再遇上他可要多加小心,他比起我那两个弟弟,棘手得多。”
“我兴风作浪,害得你弟弟整日东奔西走,没个安宁,将军你心里会不会对我有几分埋怨?”
“不会。”谢子荆摇了摇头,“官兵抓盗贼是职责,抓得到是本事,抓不到又能怨得了谁?难道还指望盗贼乖乖停下束手就擒吗?我总不能为了自家兄弟逼着你就范,我心里也清楚,你对他们算客气了。”
“你果真有大将风范,明事理!”妙星冷朗声一笑,“我看得出来,你说这话不是违心的。”
“过奖了,我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明事理。”谢子荆犹豫了片刻,道,“如果飞天大盗不是你,而是其他人,我的心态或许就不会如此平和。”
“这是为何?”
“人们对于心里赞赏的人,总是会多出几分宽容的,哪怕那个人犯了错,可能也会下意识偏袒罢。”
“……”
这话说得……
“对了,你膝盖下一寸的位置,是不是有一块淤青?”谢子荆说到这,脸色有些绷紧,“辰王有令,挨家挨户进行检查,但凡是在那个部位有淤青的人,都要暂时收押,因为他在和大盗动手的过程中,在那个位置踢了一脚。”
妙星冷听着他这话,下意识伸手触摸那个部位,轻轻按压,还能察觉到疼痛。
“对,是淤青了,两三天之内消不掉。”
“得想个办法遮盖过去。”谢子荆提醒着,“这几日城门紧闭,只准外边的人进来,不准里头的人出去,除非持通行令。锦衣卫从城门附近的人家开始进行挨家挨户的检查,无论是普通百姓家里还是名门贵族,一家都不放过,这事上报到陛下那边,也是经过陛下批准的,我刚才来的这一路上听说了,只差三条街,就要轮到你这边了。”
“这么快?我险些就把这事给忘了。”
“不如去我府中暂且躲避。”谢子荆提议道,“锦衣卫头领就是我们谢家人,我们自家府邸里面,检查得不用太仔细,只是走个流程罢了,谁也不会觉得我们将军府里会藏大盗,对于搜查的人,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掩护过去,锦衣卫的人不敢质疑我。”
“不。”妙星冷拒绝了,“此事我还是不连累你了,我可以自己想个办法躲避过去。”
“你何必跟我这么客气呢?谈不上连累,我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那我还不如去隔壁齐王府呢。”妙星冷挑眉一笑,“齐王想要帮我打掩护,也是简单的事,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我差点忘了,你和齐王是邻居。”谢子荆定定地望着她,“听闻你与齐王殿下走得亲近,你们莫非……”
“别把我们的关系想得太暧昧。”妙星冷解释道,“我不管外人怎么想,我与他还并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你们作为邻居,必然来往频繁,说不准哪一天就……”谢子荆说到这儿,目光忽然有些复杂,“阿星,我之前以为,你或许是喜欢我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
他打心眼里是欣赏妙星冷的,对于那些娇滴滴的贵女,他从来也不会给予太多关注。
他是一个忙人,少有清闲的时候,他以公务为重,儿女私情倒是次要的,因此,他没有太多闲时间来和妙星冷接触。
可现在看她对待齐王的态度,他竟然也觉得心里不舒服。
曾几何时,他明明是对自己很有好感的,她从前对齐王……并无好印象啊。
“将军,我必须要跟你解释,喜欢与钦佩是两码。”妙星冷敛起了笑容,变得十分正经,“说心里话,我自小就欣赏保家卫国的武将,尤其是长得又俊,武功又高强的,这两点你都符合,你也是个尽职的好将军,我至今对你仍然佩服,但是——我不喜欢你。”
“……”果然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将军,我应该没有做什么令你误解的事吧?似乎也没有给过你什么暗示啊。”妙星冷耸了耸肩,“崇敬你的人千千万,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况且,敬佩的人可以有许多个,喜欢的人却只能有一个,我敬佩的人太多了,除了你,齐王也算,还有我师父,将来的日子里,说不定还会继续增多,只要是能力出众的人,我都服气。”
“抱歉,是我误解了。”谢子荆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方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
“不用道歉,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罢了。”妙星冷洒脱一笑,“在很早之前,我也设想过,是不是会喜欢上将军?可我与将军分别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对你也并没有任何思念,甚至……压根就没想起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