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乾运原本也想以意外得到的那一匹举世无双的鲛绡纱作为回京的借口,可这个理由终是牵强了些,而且离祈福大会的日子又不远不近,也就二十来日,本就是特意来此为父皇祈福,总不好就此打道回府让人说三道四的吧。
至于朝中大事,段乾运早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所以倒是并不着急着回京。再加上刚刚采了两朵娇嫩无比的小鲜花,正是性致高昂之时;而且让他寝食难安的两人,如今均在这长丰县内,他若是早早离去,可不正给了他们沆瀣一气的机会?!
再说在这小小的长丰县居然发现了一匹比贡品更精美的鲛绡纱,若是能得知其出处,再寻上两匹,待回京之时敬献给父皇母后,以他们对鲛绡纱的钟爱,说不准母后大喜过望,感动之余规劝父皇安心做个太上皇颐养天年,早早禅位于己……
如此想来,留下来倒也是一举几得的事情。
而且七夕夜里发生的命案,被杀之人竟是他送给钟似秋的暗卫。
虽然钟似秋是他最爱的女人,段乾运可不相信钟似秋在公堂上的那一番说辞,虽然他心知肚明钟似秋此举为何,还是忍不住火冒三丈。
当得知事情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只为了区区五千两银子,让他损失了四名暗卫,还根本不知道是何人出手,竟是不顾钟似秋梨花带雨,娇娇怯怯的病体,狠狠甩了那个他最爱的女人一巴掌,绝情地拂袖而去,也让他决定留下来,誓要将那背后出手之人揪出来不可。
更让段乾运气不打一处来的,是钟似秋失声叫出胥冉的名来,让他的四皇弟更是确认钟似秋便是当年京都第一才女钟涵秋,也会让他的四皇弟更加笃定当年胥冉被流放一事是他所为……
而郭甫义好巧不巧地趁着段乾运心气不顺,怒火高炽之时,拿着本是他的私兵配备的箭矢去询查,郭甫义哪讨得了好去?!
说来郭甫义有此下场,也是自作自受,明明混迹官场的,这种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的本事他都没学精,也难怪段乾运拿他开刀。
虽然钟似秋给段乾运捅了个大篓子,让他心头暗恨不止,而最让他未曾料到的却是,派人去废掉胥冉却反而落了把柄,让他总有股把控不住的感觉,再想想那丫头对鲛绡纱的来历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就算是他的太子妃还是太子侧妃在宴席上问及,也是装傻充愣,一点口风都不漏。
若是没有之前暗算胥冉的事情,他还能佯装着故人重逢套一下近乎顺口问上一问,哪知……
他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自己也随时掌握着胥冉的动向,更是用尽了手段牵制着他,让他从天堂到地狱,最后变得默默无名,不过是为了让胥冉不为他人所用,也是为了磨砺他所有的骄傲与棱角,期望着有朝一日,再待时机成熟,将饱经生死的他从水深火热中拉拔出来,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为自己所用。
一直以来,他也将胥冉尚在人世的事情隐瞒得严严实实,就算是他父皇到现在也只以为胥冉早已死在了这流放之地,更别说是段乾越了。
段乾运敢肯定他的四皇弟在此之前根本不可能会得知胥冉尚在人世的事情。
前几年段乾越的人频频在灵尧州明察暗访着胥冉的消息,不过有他在背后着人混淆视听,抹灭痕迹,让他们未见丝毫进展,近两年他们似乎收敛了很多,怕是最终不得不相信胥冉早已经客死他乡而放弃了。
虽然他没有再收到有人还在暗查胥冉下落的消息,可他相信,段乾越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肯定还会让人寻找新的线索。他可从来不敢小看他那懂得趋势避害,善于隐忍伪装的四皇弟,若让他与胥子莫联手……
这后果,段乾运是想也不敢想!
灵尧州对段乾运来说,本来就是个极其敏感的地方,他也不过刚刚收到探子来报,说那胥冉居然破天荒的离开保平镇,去了一趟县城,他那看似游手好闲的四皇弟便自请去那穷乡僻壤之地祈福,让他大吃一惊之下不得不心生疑窦。
据他这些年从保平镇传来的消息,那胥冉自落脚于梨园村后,去县城的次数少之又少,也不过三五几回而已。 如今这事儿凑巧得让他不得不猜测着段乾越此行的目的,也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胥冉在世的消息走露了才让段乾越如此迫不及待地赶来长丰县。
眼见着父皇的时日无多,少则两三月,多则一年半载,这段时间里,他可不希望在他即将荣登大宝之际再出现什么差池……
是以,他急急安排好宫中要事,匆匆地跟了过来,刚到长丰县,安插在保平镇的探子便送了消息过来。虽然暗探没有亲眼看到段乾越,也没有看到他与胥冉会面,但从长丰县到保平镇、再到梨园村方向而去的马车,雕龙画凤奢华得就算卧龙观办法会也见不得一辆,除了皇家座驾,不作他想。
得不到段乾越与胥冉确切会面的消息,他不得不冒着将苏侍中暴露的危险让暗探将他传来,看看能不能确定那奢华马车的主人便是他的四皇弟。
苏侍中却言来人并未下车,他也并未得见车中人的相貌,也不敢肯定,只听百味轩的掌柜说是车中之人是他们的东家,是专程赶来与胥家小媳妇商谈生意合作之事。
据苏侍中所描述的声音和迹象来看,段乾运确定是他的四皇弟无疑。却也让他对段乾越又多了一份忌惮之心。他一直随时关注着他的皇弟们的动向,这么多年来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