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洛黎睡到晌午才起床,右腹疼痛轻了一些。
二师兄的丹药果然最管用。
在厅中候着的园沁看她醒了,让丫鬟准备好了洗漱的东西,饭菜也端了上来。
“小黎怎么这时才醒?方才裴大人来了一趟,见你没有起床便没有打扰。”
“哦,昨日出去喝酒有些乏了,没什么。对了,一会我要出府,今晚应该不回府了,老家来人探望我了。”
“那小黎可以邀他们来府上逛逛呀,现在小黎是王爷的门客,这可是件光荣的事呢,而且王爷设计的院子,据说可是燕阳数一数二的呢。”
“都是乡下人,况且这王府又不是我自家的,王爷不在,不好叫外人来府上。我估摸着明晚就能回来了,如果裴英有事找我,你跟她说城西就好。”
“好。”
洛黎洗漱完,简单吃了两口,拿了些物件就出了王府,她先去闹事区逛了一圈,确定没人跟踪才找了辆马车,赶去城西别院。
她离着正门还有一段距离时,一股饭菜的香味传到她鼻子里。她嘴角轻扬,疾步推门进去,激动地说:“二师兄你下厨了!”
她走到院中,看到树荫下温沅成坐在石桌旁,正拿着一只很细的画笔描着手上的面皮,没瞧见其他人。
“四师兄,小阿奴呢?还有昨日我带回来的男童呢?”
温沅成正全神贯注在手中的活,头都没抬,精细描绘着手上薄如蝉翼的面皮。
洛黎见他没反应,忍不住皮一下,大喊道:“老鼠!有老鼠!四师兄!”
温沅成吓得扔掉笔和面皮,猛地跃到房顶,一脸惊恐问:“哪里有老鼠?哪里有老鼠?!”
洛黎在院内捧腹大笑起来,温沅成见状,气的踢下一块瓦砾,让洛黎敏捷地躲开了。
“师兄怎么还要出手伤人,我这腰伤还没好呢!”
一向温柔内敛的温沅成黑着一张脸,身体在颤抖,却微不可查。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老鼠,是他的噩梦。
昏暗的内室,颜色发青的尸首,让人窒息的**恶臭,还有吱吱的鼠叫声,在他的脑海中,支离破碎的记忆像凌迟的刀刃,一次又一次的剜下他最坚硬的防备,剥离出来的事实让他喘不上气。
温沅成站在房顶上背着光,额头布满了汗水。
洛黎看他像是动了真气,内疚道:“四师兄是我不对了,刚刚问你……你没答,我就……”
洛黎不是没见过他对老鼠的反应,故有此招。青鸾峰常年寒冷,没有这些小活物。他们几人下山偷玩的时候,城里住店卫生一般,有几只老鼠也不稀奇,只是她四师兄的反应着实惊到了她。
当时四师兄见了一老鼠从厨房内窜出来,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胡乱的拔剑乱刺,搞的大师兄与他打斗了一番才勉强稳住。
如今玩脱了,如何收场呢?
良久,温沅成平复了心情,回到院内,他坐回石凳上,平静地问,“你方才问我什么了?”
“呃,小五刚刚就想问师兄其他人呢……”
他回道:“小阿奴去书堂了,至于那个小男童,你去问你二师兄去。”他那画笔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还有……以后不要拿这个吓师兄了……”
最后几字,仿若哀求。
听得洛黎心尖一颤。
洛黎干笑了两声,“肯定、肯定,师兄,我先去找二师兄了……”她脚底抹油,顺着香味寻到了厨房里正在洗菜的苏贤。苏贤见她来了,擦干双手,冰凉的手贴上她额头,满意道:“不错,没有发热,看来这新药功效不错。”
洛黎无语,闷声捶了苏贤一拳,“让你拿我试药!”
苏贤也不气,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也必然不会是最后一次。
“二师兄,昨日我带回来的那个男童呢?”
苏贤问:“小五,你想吃糖醋鱼还是红烧的?”
“嗯?糖醋的。那孩子呢?二师兄。”
苏贤又问:“小五,那你要吃虾仁炒时蔬吗?”
“嗯?都可以呀!二师兄。”洛黎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狐疑地问:“二师兄,那男童呢?不许再回避我的问题了!”
“咳、咳,这里油烟有些大,小五你先出去等我吧。”
洛黎瞧了眼锅,他锅还没起呢!洛黎不走,拎起炒菜勺子逼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别多想,我可不好那口。”苏贤推开勺子,坦白道:“那男童被我昨日弄晕了,然后手痒痒顺便把他身上的伤治好了。”
“这不是好事吗?你干嘛躲着我?”
“嗯,好事是好事,就是我昨日上药时,这小子竟然自己醒了,我撒的mí_yào按理说应该让他足足睡上三个时辰,可他一个时辰就醒了。这小子看我把他衣服脱了,大闹了起来,我没办法,就多撒了一些迷粉……”
洛黎听到“多”这个字,就知道没好事,她黑着脸问:“二师兄,你撒了多少的量?”
“唔,估摸着常人得睡个三五天,不过这小子耐药性强,兴许到晚上就醒了呢。”
洛黎一听他这无所谓的样子,左手一把拿起手边的菜刀,双管齐下,追着苏贤满院子跑。
“小五,你这伤可还没好啊,再这么跑一会儿,针线开了我可不管。”
“我叫你拿我们试药,你个江湖郎中!好意思说自己是杏林高手!”洛黎不管不顾,追着二师兄一顿猛砸。
两人正追着打闹时,大门被推开了,一位风度翩翩,年龄上下不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