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大噪的玄机楼与整个莞城建筑格格不入,黑墙灰瓦,给人一种莫名压迫感,而墙角从暗处蔓延至上的青苔,又增添了几分孤冷。
四进四出的大宅,错综复杂。院内错综金桂开的正好,香气扑鼻。
一众下人皆是玄衣加身。
黑与白的交错。
洛黎随口问:“这宅子是玄机公子亲自设计的?”
引路的小童并未停下脚步,依旧默而不语。
“这么闷,和四师兄一个德行。”她撇了撇嘴,继续观赏这座奇特的宅院。
“这门庭怎么建在这儿,格局不对……
”
“这青石板该清理了,苔藓都快成地毯了……”
洛黎一边走,一边摇头指出不满的地方。
“唉,堂堂玄机楼,竟是这样邋遢不注重细节。”
小童闻言身子一僵,马上恢复如常。
“姑娘,公子在里面等您。”
阔别四年,洛黎望着那处宅院里的照壁,不由得攥紧手指。
这个混蛋、王八蛋、死神棍!
是时候和他好好算算账了。
洛黎活动了下手指,关节“咔擦咔擦”的,引路的小童眉头蹙起。
还真是来找公子讨债的呀……
洛黎气势汹汹,昂首挺胸地走进院内,未过照壁,就闻到金桂飘香。
瞬时,某女的面色舒缓许多。
“小五?”
院内一声轻柔。
她不知怎么,竟有些心虚,扒着照壁冒头看了眼,见温沅成一袭白衣坐在石桌前,身下一地桂花细碎的花瓣。
“在那躲着干什么,过来。”他嘴角噙笑,挥挥手。
“四师兄……”洛黎轻声低语,唯她一个人听得见。
见他气色红润,身子比往日壮实不少,心中的猜忌、怨恨、怒意一时间被抛之脑后。
这不就是那个一直温柔体贴的四师兄吗。
温沅成给她满上酒,戏谑道:“怎么,闭关几年,连我也不认得了,都不叫师兄了?”
“你过得不错,四师兄。”
“嗯,重归故里,重整家族生意,自然过得不错。”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不过刚刚靠岸。”
“自然靠看家本事。”温沅成保持微笑,兀自喝了一杯。
“你的血脉彻底觉醒了?”
洛黎听师父提过他血脉传承的事,作为窥探天机的特殊异能,常在孩童幼年时觉醒,而他年至三十也只觉醒了一半。
温沅成只是笑笑,并未答她。
“我酿的桂花酒,尝尝。”
洛黎一饮而尽,吧嗒吧嗒小嘴儿,赞许道:“不管是什么酒,果然还是四师兄酿的好!可惜,四师兄走的这几年,山庄里的存货都空了呢。”
“梅林里的梅花酿足有百坛,你都喝干净了?”
“百坛?!我去挖的时候可没有百坛,不知让哪个酒鬼刨去大半!”洛黎忿忿道,随即又饮尽一杯。
“喝慢点,这酒虽香,却烈的很。”
“不怕不怕,不怕酒烈,就怕尝如白水。”
温沅成摇摇头,笑道:“一会儿随我去酒窖吧,给你准备了不少。”
梨窝轻缀,她甜声谢答,“还是四师兄最疼我。”
“给你酒喝就是最疼你了?小五,你也忒容易满足了。”
“可惜,如今想见你一面都难。”洛黎放下酒盅,平静的看向眼前的男子。
“这不是还没来,我就准备好人去接你了么,有什么难的?”
“四师兄,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这么久没见,今日只聊家事。”
“不好,晓芸让魔君夺舍,过不了几日,东海之滨便会传开此事,如今孑殤要寻冷魂玉魄修复元神,若他得逞,届时整个太古界都要迎来一场浩劫。师兄能预料到我来,此事也早已知晓,你都不急吗?”
“因果善缘,自有天定。若天要亡,你一个人也撑不起来。”
“当时你能救走二师兄,为何不救晓芸?”
“我去时,她已被掳走。”
“四师兄可敢发誓当时你并无私心?”
温沅成愣了下,面露嗔意,“小五你太放肆!我识二师兄为兄长,为何会不救晓芸?”
“因为她是你二嫂,是二师兄的发妻。”
“你此话何意?”
半晌,她话锋一转,“唉?听闻嫂嫂已有身孕,我一会儿去拜见嫂嫂。”
“她不过三月,胎像不稳,不便见客。”
洛黎端着酒杯,抬手敬酒,“师兄莫要生气,这几年在无极峰闭关无聊,闲来无事,想明白了许多事情罢了。师兄不必多虑,看破不说破的道理我是懂的。”
温沅成闻言,神色并未好转,愈加沉黯,但还是抬手同她碰杯。
“小五你先把自己的事琢磨明白吧。”
“我?我的事再明白不过了,待晓芸的事情解决,我继续游历四方,逍遥快活。”
温沅成淡淡道:“你总是这样一副勘破红尘的模样,情困几何,只有你自己个儿清楚,姚相之事,你真就这样罢手?还有祁沐萧,你也一同放手?”
洛黎不恼他提及祁沐萧,反正这事已经成了她的死穴,特娘的,谁想恶心她都能来上两句,到如今已然可以不痛不痒淡然应对。
她执杯抿了口酒,淡然回:“旧事如烟散,如今已是陌路,至于姚相,恶人自由恶人收,何须成为我的烦恼。”
“那个人若犯我,我必锱铢必较的小五去哪儿了?”
洛黎垂颈吃菜,温沅成神色作缓,继续道:“你这情劫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