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黎看他落寞离去,暗叹情事难料。
那日沧珏将她的储物袋塞入洛黎怀内,又传音给她,交代了浮梦阁的事。
她肉身虽不能动,却半晕半醒地听到沧珏疯言疯语。
沧珏的肉身崩坏在即,正魔两心交替占据她的意识。
一会儿哭,一会儿骂,一会儿笑,一会儿闹。
一边说着恩断义绝,一边追忆青春年少。
最终,一声巨响过后的空白。
她只听到四个字。
——玉玉,别走。
四字虽短,话音却让人肝肠寸断。
末了,再没人回答。
……
……
洛黎揣着颗伤春悲秋的心,刚跨出耳室门,对面那门开了。
一个男子披头散发,穿着半只鞋子,从里跑了出来,嘴里还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若不是洛黎听出他的声音,绝对不会想到,这人是白瑾禹。
那凌乱的发丝下,发青的眼窝深陷,嘴角淌着的口水,都丝毫不落地映入她的眼帘。
曲渊见状,一道紫光过去,将他打晕,送回房内。
她疾步离开,权当没看到。刚进前厅,就见祁沐萧一脸不悦,白靖亦是严肃。
这都怎么了?
祁沐萧见她出来了,张口道:“黎儿,来向宗主别过,今日我们就启程回燕阳。”
“啊?”洛黎愣了下,一时间以为自己听岔了。
平日里祁沐萧一直尊称白靖为师尊,从未听过这样生分唤他宗主。
白靖亦是不悦,厉声道:“沐萧!我是为了你和洛姑娘好,你们二人尚且年轻,天寿永驻,何故那么早结成道侣。”
洛黎这次听明白了,可依旧问了句,“啥?”
道侣?!
祁沐萧在请婚?
说实话,洛黎不是不愿意,更不是不喜欢祁沐萧,而是从未想过,要和他结成道侣的事。
当然,二人感情深厚,到了时候,自然是要考虑此事。
可如今,这也太早了,她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神思一片混乱之时,只听祁沐萧淡淡道:“瑾禹师兄年少早经人事,又听闻师尊欲撮合师兄与沧水派的道门首席江羽冉结成道侣。师兄年长我几岁,为何他可娶妻,而我却不可?”
白靖将他养在身边,前后已有十八年,视如己出。祁沐萧自小乖顺,尊师重道,从未有过忤逆之事,可如今,瑾禹已成废人,他竟拿瑾禹之事反驳,实在混账。
白靖被气得指着他“你、你……”讲了半天,最后甩袖而去,丢下一句“随你”,气冲冲地走回内厅。
洛黎亦是不解,为何他要这么着急,甚至不惜忤逆白靖。
“黎儿,你先回去吧。”祁沐萧语气稍缓,面色依旧,他没想到师尊会直接反对他的婚事,即便他已知道原由。
但那并不能阻碍他们在一起。
他见洛黎欲言又止,安慰道:“方才气急攻心,说了浑话,我现在找师尊赔罪。”
洛黎点头,忧心忡忡。
她总觉得祁沐萧有事隐瞒。
白瑾禹在秘境讲的那番话突然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难道有什么特殊身份不成?祁沐萧和她在一起,图她什么?
可二人相处这么久,祁沐萧待她情真意切,爱意浓浓,绝不是装出来的。
真说有事相瞒,她瞒着的怕是比祁沐萧的多得多。
洛黎一边想,一边往山下走去,正巧遇到苏贤与楼晓芸。
“小五!”
“洛姐姐!”
“你们怎么来了?”
他二人见洛黎面色无恙,上前关切道:“听问闻你醒了,来看看你,身子没事了?”
“嗯,你们怎么知道的……”
“小敏来离岛道别,他已经回山庄了,你俩吵架了?”
“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就好,那家伙臭着张脸,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哦,你们这是去哪儿?”
“瑾禹哥哥病了,我们刚刚没寻到你,便说先去看看他。”
“嗯……不过现在去可能不是好时机,阿萧在里面和白靖真人叙话。”
“阿萧?”苏贤略微惊讶,“看来白珍珍那丫头所说非虚。”
“什么?”
“还什么?你和沐萧哥哥的事啊,已经传遍白宗了呢。”
“……”
苏贤见她不辩解,摇头道:“你们二人也真够累的,总算是坦荡面对自己这份心意了。”
“师兄何意?”
“小五你是不是最近才知道祁沐萧不好龙阳的,哈哈。”苏贤忍不住揶揄她。
楼晓芸听了红着脸掐了他腰身一下,“你别胡说……”
“这事不怨我,是他自己名声在外……”
“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先前风靡燕阳的龙阳春图是你画的,他名声在外,也有你一份力。”
洛黎一惊,她先前在姚相府吃瘪,自己暗地里画了一套龙阳春宫,曾在燕阳书坊风靡一时。
可这消息,他怎么知道的?
洛黎怒嗔道:“师兄你可不许瞎说!那可不是我画的!晓芸,我看二师兄喜好特别,你可留一手……这龙阳图册都看上了……”
苏贤承一时嘴快,结果却把自己绕进去了,侧目瞧去,自己的小媳妇已经面露嗔意。他赶忙否认道:“都是商会的吴肖看的,我就是听他们提了一嘴罢了。”
洛黎白了他一眼,问:“你们二人过年还回山庄吗?三师兄说今年山庄可冷清了,师父也不在,你也不在……”
“这已经十二月中旬了,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