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一些唱歌跳舞,简直比春节联欢晚会还要无聊。云辞舟在随意看了两眼后就一直低头吃东西,顾御北的视线也没有看向台上,一直在帮她倒酒剥糖的,云辞舟吃的高兴,他也乐得如此,把周围的一切都给无视了。
因此云辞舟也一直不知道此刻台上到底在演的是什么。在她将一块糖塞进自己嘴里的时候,四周突然出现了一阵低呼声,她抬头看顾御北,他依旧低垂着眼眸看着她,神情温柔。他伸手将她脸颊旁的头发撩到耳后,语气温和:“怎么了?”
云辞舟将口中的糖嚼嚼咽下:“是容牧出来了吗?”
顾御北抬头看向前方,只看了一眼就快速收回了视线:“嗯。还想吃什么吗?”
他看起来不想让她注意到容牧,但是云辞舟没有看出,她擦擦嘴兴奋地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容牧从轻纱中走出。她一身姚黄的长裙,虽然都遮得很好,但是那衣服的材质有些透,因此若隐若现,简直比tuō_guāng了看起来更要诱人,带着一股魅惑人心的味道。
“眼珠子都掉出来了。”顾御北很不高兴地将她的头掰了过来:“我难道不如她吗,有什么可看的?”
云辞舟闻言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他紧抿着唇,因为个子的原因,他哪怕坐着都比她高上一截,垂眸显得他眼睫纤长,在脸下投下一层阴影。眉眼温柔,面如玉冠,能看出少年的明朗,也带着几分天生的贵气,他的气息如此之近,笼罩了她的整个世界。
她笑了,突然伸手抱住了顾御北。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他整个人都僵硬了,那扑在怀里的柔软,填补了他整个人生中的空洞。
不过很快她又松开了手,有些嫌弃地说:“抱着有些咯手,还是女孩子好,抱起来软软的。”
顾御北:“……”
那边,容牧坐下弹琴。纤纤玉手拨动琴弦,看起来就像是一幅赏心悦目的仕女图,人们无不紧盯她的容颜,几乎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
“容牧果然很受欢迎呢。”云辞舟看了一眼坐在王元彰身旁的清平,她此刻也像是其他人一样看着容牧,只可惜她的眼神依旧毫无波澜,就像是那终年隐藏在大雪之中的冰川。
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和事才能挑动她的神经。
容牧随意拨动了几根琴弦,看起来是在听音色。容牧擅长弹琴,但是她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琴,因为基本上每把琴都会在弹那首曲子的时候崩断,无一幸免。
云辞舟曾经问过她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容牧总是漫不经心地挑起琴弦,笑容妩媚:“不过是不登大堂之雅的东西,没必要取名字。”
如果真是不登大堂之雅也罢,但是云辞舟不止一次听到她提起这首曲子的时候,说的都是自己最喜欢的曲子。
自己最喜欢的,却又自嘲是难登大堂,云辞舟能肯定这首曲子有关她的过去。
似是调准了音色,容牧抬头看了一眼王元彰的方向,嫣然一笑。那笑容就像是一朵花层层绽放,没有任何挑逗的意味,反而有几分少女特有的青涩。
几乎是立刻,云辞舟就意识到她这个笑容是给清平的。
王元彰被电的找不到东南西北,清平依旧面无表情,她垂下了眼帘,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收敛了笑容,容牧拨动琴弦,琴声欢快愉悦,就像是小孩子在嬉弄玩闹,听的人心情也不禁开朗起来。众人本来以为她会弹一曲带有颜色的乐曲,却没想到是这样轻松的,一时间几乎将整场宴会的气氛都给改变了。
容牧没有注意其他人的看法,她的指尖快速在琴弦上拨动出音符,她的脸上带着浅笑,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云辞舟看着她的表情,视线再次来到清平的身上。清平凝神看着容牧,她的神情很专注,但也就仅此而已。
一曲罢,满堂喝彩,人们都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王元彰更是激动地无以复加,看着他志在必得的眼神,云辞舟觉得自己估计明天就能听到容牧入府的消息。
容牧抬起头,视线穿过人海来到了清平的身上,她似是挑衅地笑了,清平看着她,依旧是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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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云辞舟想的那样,没过多久就传来了王元彰将容牧纳入府中的消息。
王元彰迎娶容牧的那一天,云辞舟特意跑到了王府后院。清平依旧是很淡定地在撰写着什么,四周的侍女看起来也和平常无异。其实这也难怪,王元彰虽然在业绩上不错,但是生性好色,在清平之后娶了一堆小老婆,而清平和他本就是商业联姻,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
或者说,她有什么反应才是奇怪的。
云辞舟趴在屋顶盯了一会,外面的鞭炮声不绝于耳,隐隐还能听到人们的欢呼声。那阵势,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是迎娶正妻呢。
外面的喧嚣与里面却毫无关联,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清平从始至终都在做自己的事情。云辞舟趁着她没注意的时候还偷看了一眼她写的内容,看起来倒像是账单。
王府的账单很明显不是清平所掌管的,那她这个是……
云辞舟瞥了一眼她毫无波澜的脸,离开了后院。相比于后院的清冷和寂静,前院里到处都是人,四周都是一片火红。
她很轻易地混进了人群,不过她来的有点晚了,只来得及看到容牧的背影,粉色的长裙一闪而逝,消失在了房间里。
她并不是受到邀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