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南溪依然无法忘记眼前这一幕。
像是春回大地之时的第一纪响雷,又像是碧空万丈下白鹤争鸣勇跃远天的豪迈盛景,总之,当陈长青连续轰出百拳的时候,南溪出现了幻觉。
力量的运用总有规律。
斩神混元锤有着开天辟地、毁天灭地的威能,但拳大势重,也着一些缺陷,比如消耗大,难以无间断连续出手。
在南溪的看来,陈长青的拳虽硬,也应该符合固定的规律,所以当百拳袭来的时候,他几乎崩溃。
‘百’是一个约数,实际上也许只有二三十拳,也可能是上千拳。
但奔袭而来的拳头,掠地、惊天、挥扫一切阻碍。
来自灭元锤的毁灭力量,在这拳头下分崩离析,乃至于连虚空黑洞都在震颤,在畏惧。
所以,这百拳是足够打灭一切质疑的百拳,也是震撼诸天的百拳。
足以让陈长青在这一刻,享受来自兵家圣地杰出弟子的赞叹乃至恐惧,还有旁观之人的猜疑。
但无论怎样,他,打服了南溪。
拳力还未完全袭来,南溪就已经倒下了。
陈长青并未趁虚而入,他正面击溃了南溪布下的毁灭之力,击溃了南溪的拳势。
而陈长青的拳头每一击都充满爆炸性实质性的力量,在奥义上远不如南溪的灭元锤,但就像流浪的野狗一样,窥到了机会,紧咬不放。
他每一击都是要命的。
以至于,南溪倒下的时候,剩余的拳头依然毫不客气、招招致命的朝着他身上招呼。
跨越了时间空间,不把他打爆绝不罢休。
“好狠的心思!”大汉先一步挡在了南溪身前,手中出现一门玄铁精盾,往虚空中一立,就笔直像是长在了虚空上一样。
大汉的心思也只是停留在心底,有董福贵在侧,他非常谨慎,南溪技不如人,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叮咚叮咚!
一阵打铁一般的声音响起,大汉神情一怔,就见他放下的玄铁精盾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成排拳印。
那印记是如此的清晰,不仅如此,上面的侵略力量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本灵宝级别的盾牌的核心符文,在顷刻间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而它唯一还没碎成一片的原因,并不是他的韧性,而是大汉以玄妙力量将盾牌定死。
是他出手将陈长青的拳力抵消。
纵使大汉早有猜测,当拳力消散的那一刻,大汉眼中不自觉露出了一抹骇然。
以他可催山、断水、灭国的身体力量,也要逊色与陈长青的拳力。
而大汉锁定盾牌的目的,无外乎保存自己的颜面罢了。
虽然这只是他随手立下的盾牌,但要是陈长青给打破了,传出去,就像他的脸面被打烂一样,大汉还丢不起这个人。
大汉是张宇佳,作为东华宫西宫长老之一,任传法长老一职,九天十地,几乎所有的兵家武学他都有所研究。
但是他却没有听说过陈长青所用的功法。
至少玄雷天武宝殿还远远做不到这一点,或许完整的玄雷天武宝典可以,但是张宇佳知道,至少目前来看,玄天观得不到完整的宝典。
张宇佳压下心中惊疑,手一挥,那面拳印斑斑,看起来无大碍实际上早已粉碎的盾牌被他收了起来。
他再用一股玄妙力量托起南溪,就向董福贵告辞离去。
张宇佳还未离去,就见出手之后直立在虚空之中的陈长青,那似乎永不会倒下的翩翩青年,轰然倒地。
青年身下虚空黑洞狰狞,通向不知何处界域,或是无底深渊。
陈长青刚一倒下,张宇佳便见一老者先一步定住了陈长青的身躯,后发先至把他扶起。
董福贵与张宇佳一样都在时刻戒备,防止两人有所损伤。
董福贵手指一弹,一抹剑光化为拇指大小的圆球,滴溜溜在陈长青身上转了一圈,查探他的伤势。
近距离查探,董福贵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轻咦了一声。
之前还不觉,此刻他深入了解之后,陈长青那谜团一般的身躯再也掩饰不了。
“倒是好福缘。”董福贵心中赞叹,却不动声色将陈长青收起。
也许换了一个人来,哪怕是张宇佳也不可能没有挣扎,毕竟陈长青身上的东西,太过惊人。
玄天神物,玄天真器,每一样都是可以引起诸天争夺的宝物。
但董福贵只是轻笑一声,更多的见一后辈福缘深厚的欣慰。
对他而言,前半生至情至圣,后半生极情于剑,天地可撼动他心的东西太少了。
董福贵看透陈长青的底细,就没有对他伤势多加处理。
他知道自由恢复对陈长青而言更好。
“也许你才是玄天观真正自主的希望。”董福贵眼神逐渐坚定,轻轻挥了挥衣袖,轻柔的如拂面春风,把虚空黑洞一点点抚平。
“走吧!”
董福贵小小露了一手,又让一旁的张宇佳咂舌不已,他还未反应过来,道,“董真人这是要离去了么?”
刚一说完,张宇佳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这话容易让人误会。
刚想解释,就听董福贵道,“这里自不久留,十地之争我等还没有资格参与。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说清楚。”
闻言,张宇佳大感意外,无情剑主之名摆在那里,“真人说笑了,以真人之能,我等断不敢与之争锋。”
“与我来吧。”董福贵不置可否。
董福贵拖着陈长青,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