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蔬菜公司出来,又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像昨天一样,每见到一个店铺和摊点,都去征求购买意向,一直跑到天黑,他感觉把长沙都跑了过遍。
两腿实在蹬不动了,在租车处退还了自行车,要回押金,才想起中午饭都忘记吃了。饥肠辘辘的他,就近去了一家餐馆,只要了一份猪肝汤,扒下两碗米饭。身子才觉得有了点劲。
拖着疲劳的身子,他去邮局给王典成挂电话,王典成申请下来一部电话,已经给家里安装了座机,接听电话方便了。
出来的时候,便约定了给家里挂电话都定在晚上。
在邮电局,填写了长话单,预付二十元款,便在长椅上等候电话,一个钟头过去了,两个钟头过去了,电话还没接通,他去催问,营业员告诉他,线路忙,占线,着急也没有用。已经是加急电话业务了,没有别的办法。
改电报吧,又怕说不清楚,只好继续等待下去。
他的两个眼皮直打架,熬着熬着,顶不住困倦,他在长椅上终于睡着了。
邮电局离车站不远,进进出出的除了打电话电报的人,还有滞留在车站的到邮电局来闲逛的人,叶西睡的长椅旁,就睡着一个流浪汉。
挂给王典成的电话终于接通了,营业员在喊:“叶西,接电话,叶西,接电话!”尽管声音不算小,但沉沉入睡的叶西,似乎听见有人喊他,他也醒不过来。直到有人动他手腕,他惊醒了。他翻身起来,奔向营业窗口,问营业员他的电话打通了没有,营业员问清楚他的姓名才告诉他,电话通了,叫了几遍,没人答应,就销号了。
还说要收叶西的销号费。
叶西挺懊恼自己睡着了误了大事,他问营业员员,重新再挂,估计还得多长时间?营业员回答说,没法估计,也许很快,也许到天明也接不通,线路状态没法估计。
叶西只好改电报,电报比较长,他表达了对代销的一万斤,今后回款是否及时的担忧,今后,再往别处推销,代销已成定局,是否继续签定代销合同,请大家定夺。他要求另五千斤到长沙,收货人就是他自己,收货后,暂时存放旅店,他骑自行车一家一户的送货到各个店铺。
电报费就花了三十六元钱。
完电报,他习惯性的抬腕看表,他吃惊得一激灵,手表没了!
睡着的时候,他感觉有人动他的手腕,睡得太死,醒不过来,小偷摘走了他的手表。
这支上海牌手表,是他到省建上班后,和改改一起攒下的钱买下的。当时,他主张先给改改买表,改改死活不同意先给她买,一定要先给他买,而且,不买一百元的天津牌手表,要买一百二十元的上海牌的。
这些年,这块表一直伴着他,今天,却在这里被偷了。他十分心疼,特别是,出门在外,赶车需要看时间,没了手表真不方便。
他端详四周,一个个行色匆匆,那个也不像是小偷。那个流浪汉,还是睡得死死的,嘴里挂着一溜酣拉子。要是他偷了手表,早就跑远了。他不愿惊醒他的好梦,他悻悻的离开了邮电局,回他的旅馆去。
叶西叫开旅馆的门,他认出来了,值班的就说那天接他来这个旅馆的老头子,叶西问他:“大叔,你又接站,又值夜班,挺辛苦哟。”
“不付辛苦就挣不了钱,习惯了,也没觉得啥。”
叶西回到房间,见到胡厂长和朱经理已经回来了。两人都已经入睡,睡得都挺香甜。他没惊醒他们,自己悄悄的躺下了。
(本章完)
/book_79450/29127262.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