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说笑间,派出所的同志领着两个老人来了,廖彩云一见,放下筷子就哇的一声扑过去抱着两位老人哭得死去活来。
看那一身穿着,头缠青头帕,脚穿草鞋,和红岩里的游击队员一模一样。廖彩云的母亲竟然比她父亲还高,一双大脚,也是穿一双草鞋。裤腿挽得高高的像要立即下地干活的模样。
她竟然接连扇彩云耳光,气急败坏的骂她的女儿:“砍脑壳的背时女子,你都急死你娘老子了,你跑过做啥子嘛?屋里头有啥子不好嘛!非要出来找死?”
青箐和典庄都赶忙上去劝解,那个老太婆警惕的注视着王典庄,气势汹汹的冲王典庄喊:“你是做啥子的,老子和你拼命!”
廖彩云急了:“妈,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赖人,他们是我们的恩人!”
派出所的同志也赶紧向老人解释。两个老人听清楚缘由,都双双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喊:“好人哪,老天爷会报答你们哇!我一家人都忘不了你们的恩德呀!”
派出所的同志向梁青箐说:“我也代表派出所感谢你对廖彩云的帮助,派出所已经买好他们回家的车票,由我亲自护送他们到家,我们马上就得动身。你们就此告别吧?”
廖彩云十分着急,她请求说:“同志,能不能缓半天一天的再走?”
“对不起,我是执行任务,你不能叫我违反纪律吧,你们留下联系地址吧,有话在信上说吧!”
梁青箐见状,她安慰廖彩云:“彩云,我们把地址写得详细些,方便我们及时联系。来日方长,青箐姐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你啥时候来,我都会欢迎你的!”
在彩云和青箐互留地址的功夫,王典庄急急忙忙的在隔壁水果店里买来一大网兜苹果、香蕉、鸭梨,他递到彩云手里,说:“妹子,你们一路保重,有啥事来信,哥一定给你办好。”王典庄突然又对彩云说:“妹子,你把网兜里的鸭梨取出来吧,鸭梨鸭梨,就是分离,不吉利,不带着它。”
一听此言,青箐和彩云都心有触动,彩云的鼻子酸,她很快的取出几个鸭梨说:“王哥,你是个有心人,彩云我记住了。”
梁青箐又往廖彩云衣袋里塞二百元钱,彩云不肯接受,青箐说:“穷家富路,你们都没有准备,带着把,预防万一。”
他们就此告别了。廖彩云走几步就回一次头,王典庄和梁青箐都在向她招手,到了拐角处,廖彩云回头大声喊:“青箐姐,王哥,你们等着吧,我会很快回来的!”
五天后,青箐接到一份加急电报:“青箐姐,父母逼婚,王典庄对我要有诚意,就请他带着政府的结婚证明信,火赶来,廖彩云”
梁青箐立即把电话打到村支部王世英那里,王典庄下午就赶到县城了。梁青箐已经把她的姑姑喊来看家,照顾水箱里的鱼。
她亲自陪典庄去四川达县。
接到回电的廖彩云按电报上的车次,在达县车站接站,才几天不见的廖彩云,在家调养得容色清丽,粲然生光,陪廖彩云一起来的还有彩云耍的好的两个幺妹儿,也都是眉目如画,青春活波,三个女娃拥上来,问寒问暖,把梁青箐手里的大包小包都抢过来,拥着青箐姐一路说笑,就是不理睬扛着沉甸甸的一大袋东西的王典庄。王典庄大步流星,一步不落的紧跟在后边,看见彩云不断的回头,两个幺妹儿才回头要接王典庄的包袱,王典庄不让:“不沉,我自己扛吧。”
“王大哥扛着一代金条当彩礼呢,怕我们偷吧?”
彩云话了:“王哥,你让她们抬一会吧,不通公交车,要是碰不上去兵工厂的厂车,搭不上便车,就要走二十多里路耶。刚才她们是故意耍弄你呢!”
梁青箐也问典庄:“都是些啥东西,那样沉?”
“没啥,就是点山货,只是小米装多了点,听说他们这里不产这个东西,我装了五十来斤小米!”
“哇塞,你朗格不把你们的太行山扛过来,你也太实在了嘛!”廖彩云有些嗔怪典庄哥。
两个小伙伴一听王典庄的话,估摸着他肩上的东西至少八九十斤,惊讶得他们直吐舌头,三个姑娘要帮王典庄抬袋子,王典庄死死抱着袋子不松手,真像是护着个啥宝贝似的。
两个小伙伴冲彩云说:“彩云好实在哇。”
两手清闲的梁青箐打量着周围的风光。
廖彩云家乡这一带,属丘陵地带,虽然山峦起伏,但是,除了庄稼就是林木,除了田地就是河流。看不见太行山上那样的一块裸露的石头,看不见一片荒芜山坡。收割后的稻田里,有细长腿的鹭鸶和一群一群的雪白羽毛的鸭、鹅,它们三五成群,或在水里悠然游动觅食、或在田埂梳理羽毛安然歇息。田地间,竹林和果树间,露出一座座黛瓦粉墙的农舍,牛羊呼应,鸡鸣狗吠,一派富饶祥和景象。
梁青箐心头开始动摇,廖彩云她有必要离开这富庶的家乡去到那太行深处吗?
她决定和廖彩云细细谈谈。
梁青箐说:“彩云,走累了,我们歇歇吧。”
彩云也正暗暗担心王典庄扛的东西太沉,应该让他放下来歇会了,高兴的说:“好,坐一会再走,还有二十来里路呢,我也走不动了。”
大家坐在一棵树荫下,梁青箐不认识是什么树,廖彩云告诉她:“这是桐梓树,结的果籽榨出来的就是油漆家具的桐油,青箐姐,你不是正在做家具吗?我们家里头就有桐油,